她娉娉婷婷的身影在这纸醉金迷的销金窟里晃了一圈儿,直走到了庄园中的喷泉之前,才在清凌凌飞溅的零星水花里,揉了揉笑僵的脸。
天色已晚,身后的庄园里繁华不歇,像是已经准备好了彻夜的纸醉金迷。
一阵晚风吹过,满鼻子未散的脂粉味儿混着春来怒放的西府海棠香,让行云影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喷嚏,也不知是冷的还是呛得。
十分钟后,网约车姗姗来迟,停不进庄园只能停在路边。
行云影并不挑剔,踩着高跟鞋走到路边,玩着手机,俯身钻进了后座儿。
她模样出挑儿,而且是特别的出挑儿,手机屏幕的光盈盈照亮她的脸,五官分明得让人想入非非。
这网约车司机三十六、七岁,整个人的形容不止是有几分油腻,在她上车之初,就从后视镜看了行云影一眼,很快又看了好几眼,渐渐地眼神儿开始不太对劲儿。
行云影低着头,没注意,等她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发现位置离自己住的地方已经很近了,可是路却不太对——这是一条很少有人绕来的路,两侧都是新起却尚未租出去的商业楼,晚上八点一过就没有人走了。
行云影一抬头,正好在后视镜里和那司机对上了眼神儿。
那司机眼神儿一闪,随后又觉得自己没什么可闪的,更加“理直气壮”地看了回去——以他的思维,一个女孩儿,长得漂亮,穿的清凉,半夜从一个夜总会模样的地方,去另一个豪宅区……司机用他这没见过几个漂亮姑娘的浅眼窝子打眼一看,觉得这女孩儿干什么的“不言而喻”。
见行云影仍从后视镜里盯着自己,他露出一口黄牙笑了一下“你这样儿的,多少钱一晚上。”
行云影仍然盯着他,没说话。
司机以为自己问着了,更自信地“嘿嘿”笑了两声“一千?两千?不包夜的打折吗?”
行云影从后视镜里盯着他,突然悠悠笑了,还是漂亮,可是这漂亮带了一种危险的邪性。
司机无端被她看得一个寒颤,胆寒地扫了一眼行云影还没有他胳膊粗的大腿,又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可怕的,正要骂骂咧咧地给她来两句狠的,一抬眼,却见后座的丫头拨了手机。
司机虽然嘴上不干不净,但其实是个有贼心没贼胆儿的怂包儿,今天纯属鬼迷心窍,拿行云影过了个嘴瘾。
他是临时起意没考虑后果,看到行云影的动作,第一反应就是“这丫头要报警”。
其实行云影报警又能怎么样呢?司机没有任何侵害行为,就算有想法也是未遂,警察来了最多也就是一顿批评教育,不伤筋不动骨,最多投诉到网约车平台,顶不济换个账号,他胡汉三就又是一条“好汉”。
奈何司机做贼心虚,又是个法盲,“报警”两个字一跃入他的脑子,他顿时慌了,一脚刹车猛地踩了下去,回身就去抓行云影的脖子——被她过分灵巧地躲开了。
她的电话也在这个时候通了。
“暖阳哥哥。”
这个称呼一出口,司机愣了一下儿——原来她打得不是110
而行云影躲开司机的攻击,甚至在对方怔愣的档口儿,不慌不忙地笑了一下儿,一只手早有准备的摸进了自己的包,打电话的声音却柔弱无助而委屈“我把人给打了。”
对方显然愣了,急切的声音像是在追问“什么时候打的”“怎么打得”。
行云影却没吭声儿。
司机也愣了——他完全不知道行云影死到临头,不报警不求救,怎么还有闲心编瞎话儿。
他下意识地从前座儿探身,去抢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