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云影兴致索然地耸了耸肩“可能她精神不正常。”
陆长洲“……”
行云影看了他一眼“也可能是她女儿死得不明不白,她需要另外的证人——我又不是她,我不可能事事都知道为什么。”
她语气敷衍,话里话外想要结束这段讨论的意思已经挺明显。
但陆长洲很认真的顺着行云影的话思考了片刻“你刚才说,她要见的人会给她帮助?”
行云影不置可否地歪了歪头。
她这个德行漫不经心得十分可气,幸好陆队能屈能伸,继续追问“你觉得会是什么样的帮助?”
“能让她连觉都不睡,大半夜也愿意在外面跑——这一定是她最迫切需要的帮助,要么和她女儿有关,要么跟钱有关……我觉得对她来讲,钱的事情更紧迫一点。更何况,她换了衣服,努力让自己的形象更加体面,再联系那颗可能是被她偷走的钻石……”行云影故意停顿了一下,得到了陆长洲催促的眼神,才继续说下去,“我更倾向于另一种可能——约她见面的人不会直接给她钱,所以她的现状依然捉襟见肘,靠意外之物才能取得意外之财,但是,这个人许诺会给她一个暂时经济来源,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是这个道理。”
陆长洲看着她“你在暗示我,这个约死者见面的人,是要给死者介绍工作?”
“我没有暗示你,我只是按照女性的行为模式提出了很多可能——‘介绍工作’那是陆警官你自己的想法,具体怎么样还要依靠您继续调查。”行云影把胳膊肘支在了办公桌上,挑了那双斜飞的柳叶眉,一双潋滟多情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陆警官,我的笔录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地方吗?”
陆长洲早就把那张笔录表格忘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此时被她提醒,这才意识到,自己和一个外人聊案情聊得太多了。
他掩饰一般的浅“咳”了一声,又埋头在笔录上草草记了几笔,才把笔录转给行云影,而后指了指墙“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没有问题把墙上的字抄一遍,在后面签您的名字。”
行云影先是低头看了一眼笔录,觉得没什么问题地抬起头,无语地看着墙上那行大字“对党忠诚,服务人民?这是入党宣誓吗?……我为什么要抄这玩意儿?”
陆长洲愕然回过头,发现行云影正在和墙上的“执法公正、纪律严明”的十六字口号大眼瞪小眼,甚至还恶人先告状地用“你没病吧”的表情看着他。
陆长洲顿时笑也不是骂也不是。
“姑娘,您是近视还是怎么着?只看见大的看不见小的。”陆长洲伸长了胳膊,拍了拍略带斑驳的墙上用胶带贴着的一张a4纸,“是这个!看这儿!‘以上内容我都看过,和我所说的情况相符’——我们就不要求您服务人民了,您只要做个让人省心的人民已经很足够了。”
“眼神不好,让您这公仆劳心了。”行云影丝毫没有闹了个笑话的尴尬,很配合地低头把那行字抄了一遍,“不过这也不怪我——有大的谁还会看小的啊。”
陆长洲“……”
他总觉得这句话省略得怪怪的,他怀疑她在开车,但他没有证据。
“不费心。”陆长洲手欠地刮着办公桌边儿脱落的一块儿金属条,“窗口儿那边儿倒是随时给配老花镜,您要是早通知一声您今天会大驾光临,我还能提前去借一个。”
行云影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一下嘴角“陆警官,家大人没教过你,在不知道事实真相的情况下,不要对别人的短处肆意挖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