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延生惊诧的时候,尤旋已经随意散漫地在他对面坐下来,从袖间取了封信递过去:“这是一封和离书,你签上字,画个押,咱们一别两宽。你娶你的柳姑娘,我回我的寄州老家。”
秦延生愕然地看着那封和离书,面露不悦:“我说过了,我和柳从依清清白白。”
尤旋相信这时候的秦延生和柳从依是清清白白的,毕竟还没见过几次面。
书上也写了,他们俩真正产生感情,是后来尤旋四处找柳从依麻烦,出于对柳从依这个弱者的怜爱维护之心,秦延生才渐渐生出情意。
可这个管她什么事?
尤旋语气淡淡:“秦延生,你我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这么一辈子过下去,我霸占着正室的名分,你也不能和心仪女子白头到老,对谁都不友好。还不如给彼此一个退路,你说是不是?”
秦延生的确没怎么待见过尤旋,但说实话,他还真没动过休妻或者和离的念头。毕竟这一年里她挺安分守己的,也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当然,除了前段日子到柳叶胡同大闹那一场。
清平从小到大高高在上惯了,也不是那种能心平气和跟人说话的脾气,看他犹豫,她也毫不客气:“今日这和离书,你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
“秦延生,你既然不喜欢我,当初是我拿刀逼着你娶我的吗?你心甘情愿娶我回来,就是为了冷落我的?外面都说你学富五车,人品贵重,但你扪心自问,你的所作所为,可算得上是君子?若你还有一点儿良心,这和离书你就签了,咱们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欠!”
“对了。”她站起来,居高临下俯视他,“柳从依的身份你知道吗?十三年前以贪污受贿买卖官吏被处斩的吏部尚书,是她爹。柳从依是罪臣之女,当年被贬奴籍,我爹在奴隶市场买了她,文书还在我手里。秦大人正步步高升,如果外面传出你养外室,且非良籍,你以后想升官只怕很难。届时你虽有镇国公这个靠山,怕也敌不过满朝文武的反对之声吧?”
看见秦延生时青时白的脸色,尤旋很满意:“没关系,这和离书你慢慢签,签好了让人给我送过去。”
她说完就走,到门口时,秦延生唤住了她:“等等。”
尤旋勾唇:“怎么,想通了?”
秦延生看着她:“和离书我可以签字,但是你把柳从依的奴籍文书给我。”
她可以理解秦延生的要求,当初他为柳从依置备院子,多加照拂,外人眼里他俩的关系已经说不清了。如果有人真拿柳从依身份做文章,对他影响会不小。这个时候,柳从依的奴籍文书是否攥在自己手里,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果然,男人嘛,还是建功立业最重要。
尤旋有些感慨,如果原主能利用这一点把秦延生吃的死死的,就不会有书中的悲剧了。其实在书里后来尤旋已经想起文书的事了,不过那个时候她众叛亲离,柳从依的奴籍文书也不知被谁给偷走了。
那边秦延生已经利索签了字,尤旋折回来接过,扫一眼便折了起来。
秦延生抬头看她:“文书呢?”
尤旋挑眉:“我在秦家被你冷落一年,如今一张和离书换柳从依的奴籍文书,那我岂不是亏大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耍我?”秦延生有些怒了。
尤旋眸带讥讽,没有丝毫惧意地看着他:“你急什么,我又没说不给,秦大人这点儿耐性都没有吗?我要去柳叶胡同找柳从依算一笔账,等账算完了,就把文书给你。”
说完她没再看秦延生,坦荡地开门出去。
茗儿急急忙忙迎上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