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雷雨并没察觉出任何异样,捡了玉牌上来,顺手擦了擦玉牌上的泥。
玉牌背面光滑,正面则刻着好看的花纹,还有一个篆字。
刘雷雨是识字的,母亲识字,母女俩在山中生活也没别的消遣,母亲便教刘雷雨认字,背书;以前还试过教刘雷雨拳脚,只是刘雷雨身子不争气,一直也没学成。
但篆字刘雷雨不认识,只觉得那些花纹怪好看,刘雷雨抠出嵌在玉牌花样缝隙里的泥土,大致看出来玉牌上刻了莲花,还有小鱼。
杨氏与刘雷雨藏在山洞中盘点了一下挖出来的宝贝,有一个沉甸甸的金手镯,上头刻着福字纹样,款式看着沉稳,像是上年纪的人爱戴的;还有一枚光面的银戒圈,顶上嵌宝的位置光秃秃的,宝石已不见了;一根银簪只剩了簪身,垂挂的小东西全都没有了,徒留下簪身上头五个圆环;另外还有两枚平安扣,并一个玉环,看着又不像是玉镯。
顺着刘雷雨的视线,杨氏拿起那枚玉环递给她:“这是禁步,是压裙用的。”
这么一说,她又想起来刘雷雨长这么大,连裙子都没有机会穿,眼角不由得泛了红。
刘雷雨被这些金银珠宝迷花了眼,正处在震惊的兴奋之中:“娘,这些都是我们家的吗?”
能换多少麦米啊!
“傻瓜,精米不好吃吗?”
杨氏把这堆财宝分成两堆,金银一堆,玉器一堆:“这些都是咱家的,从前你父亲在时,家里境况还过得去。”
她捡出那两枚平安扣,统统递给刘雷雨:“这是你出生前你父亲从玉器行里订的,不是特别好的成色,一枚大约能换二两银子吧。”
一听这价钱,刘雷雨捧着那平安扣感觉都压手:“二两银子,就是整整两千文钱,能买,能买……”
她算不出能买多少精米了。
另外那只禁步倒是碧绿碧绿的好颜色,那是杨氏当女儿家时的穿戴,她从小习武,最是文静不起来,当时家里长辈便赠了她这枚禁步,是劝诫她注意身份。
那枚金镯也是长辈遗物,她捏在手里,想了想还是又放了下来。
“这银戒是你父亲的;簪子是我往常戴的,可惜是个样子货,里头是空心的。”
刘雷雨听着,一边点头“哦哦”的胡乱硬撑着,脑子里还满满都是精米和麦仁,回不过神来。
最后那玉牌叫杨氏也扔在了银戒和银簪一堆里头,刘雷雨刚想听听玉牌的故事,却看见杨氏顺手举起旁边一块山石,“咚”的一下向着那堆砸了下去。
“呀!”刘雷雨吓得跳了起来。
她又慌又急,不明白母亲为何有这番举动;又心疼那漂亮的玉牌,眼看着就碎成了好几块。
母亲砸碎了玉牌,撇到一边,又将那银戒和银簪用力多砸了几下,硬是咋成了一坨小银角子,看不出原来的半分模样。
“咱们要下山去换米粮,拿着这戒指和簪子去,太招人眼了,只有毁成这模样,才安全些。”
杨氏看着女儿心疼肉紧的模样,便跟她好好解释:“这玉牌是我从前捡来的,看着像是大户人家的东西,不好拿出去。砸碎了反而好,这玉牌成色好,即便碎了也能换好些精米给你吃。”
说着杨氏还故意揶揄了刘雷雨:“瞧你那守财奴模样,就这么心疼?”
刘雷雨不好意思的笑:“我就是,就是看这玉牌怪好看的嘛。”
她把那碎掉的玉牌捡起来,在掌心里拼好,可惜好几处碎成了碎屑玉粉,拼不完全了。
上头原本的篆字也缺胳膊少了腿,更加认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