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要紧。”这回轮到刘雷雨一派轻松的姿态:“既然周管事要找挖药人,这药是我挖来的,什么情况只有我清楚,那我就亲自去拜见他。阿瑶你等会还去阿爷那里,周管事既然上午没有为难你和阿爷,想来也不是什么坏事情。”
阿瑶一听立即摇头:“那怎么行,雷雨哥,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
刘雷雨故意与她开玩笑:“阿瑶你莫不是担心陈家又赏了银子被我独吞?”
“扑哧”一声,阿瑶竟被她逗乐了。
就这样,刘雷雨坚持要自己一个人去见陈家的人,阿瑶不同意她就插科打诨。
等一路走到了陈家医馆,阿瑶实在是泄了气,便妥协了:“那这样,雷雨哥你一个人去,我跟阿爷反正就在医馆里,真有什么事喊一声我们也能听到了。”
她这样一说,其实自己也知道是无用。
那陈家势大,刘雷雨也好,阿瑶和阿爷也罢,在陈家面前都不过是只蝼蚁。
一只蝼蚁,与三只蝼蚁,对于巨象来说,又有什么分别呢。
从医馆侧门进去后,刘雷雨恭恭敬敬的在门房等了一会,周管事就亲自来找她了。
周管事约莫三四十岁,是个瘦高的男人,眉眼有神不怒自威,看着是十分有威严的人。
刘雷雨送上了她带来的酒水和点心,周管事只让她放在一边,没说收或者不收。
这态度倒让刘雷雨有些捉摸不透。
不过周管事也没有为难她,只是叮嘱她等会见到了贵人,说话行事都注意些,不该看的地方别看,否则惹恼了贵人,连带他也要吃挂落。
刘雷雨一一答应下来,她以前就听母亲说过,贵人们大都不喜欢被下面的人直愣愣盯着看,这是冒犯是大不敬。
见状,周管事便领着刘雷雨去了一间会客室。
因为地处医馆,会客室里也飘着淡淡苦涩的药气。
周管事并不进去,他隔着几步远给刘雷雨指了指会客室的门,随后便自己转身走了。
刘雷雨跨过门槛走进去,匆匆一瞥发现正对着门竖着一张大画屏,画屏后面有女子说话的声音传出来,在刘雷雨走进去之后就停住了。
他规规矩矩的在画屏前方五步远处停下站好,举手弓腰冲着画屏后面行了个礼:“小民刘雷雨,拜见贵人。”
过了一会,画屏后面传出一个女声:“刘雷雨,我家主人问你,三个月前你是否挖到过一根膝杖草块根?”
“对,重约一斤,正是小民亲手从双峰山中挖出来的。”刘雷雨并不隐瞒。
女声又问:“那送块根来的陈瑶,与你是什么关系?”
刘雷雨答道:“小民以挖药草为生,常年居住在双峰山深山中。陈瑶与我是同村,我委托她代我将药草送来城中售卖,所得银钱分她一份算作跑腿钱。”
她听不出来这陈家人找她来的目的,只要尽量把阿瑶摘出来,把块根的事情全都揽到自己身上。
画屏后面的声音停顿了片刻,过了一会,女声又传出来:“你说那块根是你亲手挖出来的,你是从何处挖来的?”
刘雷雨刚要回答,那女声却又接着提高音调说道:“据查,这几个月来,那陈瑶源源不断的在黑瓮城中各大小医馆贩售膝杖草块根,还故意隐姓埋名,这行径与你可有关系?”
这一番话乍一传进刘雷雨耳朵里,简直如同惊雷。
她后背“唰”的冒出一层冷汗。
原来她和阿瑶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的生意,早就被人查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