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心里话,年幼时看了许多戏本,还曾想过若是这挂名姨母不肯接纳我,我是不是还得演一场情深义重的大戏,可真的没想到,我这边的戏还没开唱,他那边先吹锣打鼓开始了。
父亲手很快,一掌便横亘在了表哥和惜梧君的中间。
可是惜梧君狠厉、毒辣的名声在外,哪里肯放过?人没下车,甚至车帘都没有丝毫波澜,却见表哥凭空漂浮起来,脖子青筋突兀,脸上涨得青紫,像是被一只手无形的手捏住了咽喉,重剑从手中落下“咣当”一声,如一声巨雷,惊得在场众人心头一阵剧烈抖动。
“君上,这是小神外甥,不懂事,还请君上见谅。”父亲硬着头皮求情,可是这车帘之后连个回音都没有。
我心中一阵发毛,一股寒意升起,有一种错觉,这车中之人根本就不是什么灵光普照的神仙,而是一个嗜血滥杀的绝世妖魔。
表哥已经白眼上翻,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父亲和大娘子的苦苦哀求没有动摇那车上的人半分。
“住手。”再也躲不下去下去了,我急急从门后奔了出去。
众人齐齐看向我,有一道目光最为沉重,我看不到他,但我知道这车帘之后有一双眼睛正直直地打量着我,如有千钧之重。
许久没有人说话,半空之中表哥虽然依旧被人捏住,却好像轻松了不少,安静的空气中能听到他大口大口的呼气。
“你终于肯出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在门后躲一辈子呢。”良久,车帘后那道低沉的声音才缓缓响起。
我对着那车后的影子福神行了一个礼,“还请惜梧君放了我表哥。”我说道。
“他要杀你未来夫君,你却为他求情,可不怕你夫君吃醋?”他这句话说得带点玩笑的意味。
“我不是为他求情。”我说道。
“那是为谁?”他对父亲都懒得多说一句,对我倒是很给面子,一问一答,没叫我像父亲那般下不来台。
“为我们的婚事,我们马上都成亲了,见了血腥不吉利。”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都在发抖,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
忽然车帘后响起一声嗤笑,像是很不屑地传来一句话“本君杀人从来不看日子。”这句话在旁人说来,定是叫人觉得自大、狂妄,可是听他说起来却是一点都不觉得违和,因为大家都清楚,他有这个实力。
“那我呢?我是新娘子,我不想我的婚礼之前沾上人血,你作为我的夫婿,难道不该满足我吗?”我想我们都被轻视到如此地步了,还有脸提要求,脸皮也算厚得不一般。
这一次车上许久没有回应,只是表哥听到“夫婿”二字,又开始“唔唔”地吼叫起来,惜梧的力道又加重了,表哥的“唔唔”之声越发小了,只能听到如游丝一般的呜咽。
大娘子看着着急,用眼神恨他许多次,也知道求情无用,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还要不要命了。”我忽然回身对着那半空中的人吼道,表哥怒气冲冲的眼对上我,忽然黯淡了下来,气焰也消了许多“是你自己找死的,反正我是要嫁给他的,你死了还干净些。”妈的,老娘想尽办法救他,他却如此不识相,真恨不能转身便走,管他死活呢。
却不想,“咚”的一声,表哥竟就这般落了地,结结实实摔了个屁墩,他刚才被我一通骂,此刻也不知是不是摔得屁股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