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之主淡淡嗯了声:“坐。”
餐桌上气氛诡异。
宋淡显然是有求而来,谢知当没发现。他刚退烧,喉咙不太舒服,过了刚醒时的那阵饥饿感,面对这桌菜毫无胃口,吃了两口就搁下筷子。
“谢先生,多吃点,这段时间劳烦你照顾裴先生了。”
宋淡微笑着夹了块小羊排过去,半路被裴衔意闪电般截住,脸色严肃:“长官不吃羊肉。”
谢知起身的动作顿住。他羊肉过敏,聚餐吃饭时都会悄悄避开。
但这事连黎葭都不知道,裴衔意怎么知道的?
难道他亲爹也羊肉过敏?
裴衔意把那块小羊排吃下,擦擦嘴,也没吃几口,就要跟着谢知起来。
谢知:“……”
两人大眼瞪小眼,最终谢知木着脸又坐下抄起筷子,逼自己多吃了半碗饭。
他一动,裴衔意也跟着动了,有样学样的。
宋淡嘴角抽了抽,很想摸出手机拍下这画面。
吃完饭是亲子时间,谢知陪着裴衔意看《海绵宝宝》。
宋淡瞅着这俩长手长脚的大男人坐在沙发上看大屏幕上的洞洞黄方块,终于忍不下去,咳了几声:“谢先生。”
谢知有点脑热,撑着额头迟缓地眨了下眼:“说。”
“这段时间你也看到裴先生对你……很依赖。”宋淡斟酌了一下,“你不在的时候,裴先生的情绪会极其不稳定,像个真正的小孩子那样撒泼打闹,抗拒陌生人的靠近。”
“所以?”
宋淡坐下来,盯着谢知的眼睛:“我有件事想拜托谢先生。”
谢知不太耐烦:“一次性说完。”
“是这样,裴先生的情况很特殊,我对外宣称裴先生在养伤,推掉了大部分会议和应酬,但也有避不了的,”宋淡推了推眼镜,保持着完美的笑容,“比如下个月底,裴先生堂兄的婚礼。”
见谢知不说话,宋淡补充:“裴先生家的情况特殊,可能您不是很了解,裴家旁支很杂,公司里也有很多裴姓和远亲,虽说是亲戚,不过都盯着裴先生……”
“我知道。”
谢知与裴衔意结婚也有几分亲戚的因素,打断他的话,想起在医院里,裴衔意拒绝吃药时说“因为坏人很多”。
原来不是单纯的耍赖,而是潜意识里的警觉。
“需要我做什么?”
“你答应了?”宋淡略感惊讶,“实不相瞒,这个月裴先生拒不见客,很多裴姓和股东都起了疑心,三天两头塞钱向我打听……”
谢知抬手:“打住。你收了吗?”
“……”宋淡怫然不悦,“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谢先生,请你正视我的品格。”
裴衔意抱着抱枕,盯着他们俩,就听懂了这句,回应:“铜臭味的品味?”
老板再熊也不能打——宋淡假装没听到,继续说:“所以婚礼上裴先生得露面,我希望你能以伴侣的身份陪裴先生出席。”
谢知拧眉:“前夫是什么伴什么侣?”
“这个不用担心,你们离婚的消息没有正式宣布,外界只是传言,”宋淡笑得像只狐狸,“相信这次你们一起出席后,外界的流言会不攻自破。”
谢知懒得接这个话茬。
破个屁,本来就是真的。
“既然谢先生答应了,那我也不多打扰,”宋淡唔了声,瞅了眼大老板,“好在裴先生没真变成弱智,表情看着还挺正常,不然可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