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太远,杨青月并不清楚对方这一下到底对那黑衣蒙面人造成了多大的影响,只从其身形摇晃的程度倒可以猜出这一击绝非无关痛痒。
除此之外,这一击也给了那被黑衣人压制的长歌弟子机会,她借着对方眩晕的刹那陡然翻身而起,毫不留情地一剑斩出。
只是敌人实在太多,柳拂雪一击虽为己方得了片刻喘息,却也仅仅只是片刻,愤怒的报复洪水般紧随而来——几乎在那名长歌弟子琴中剑斩下的刹那,敌人的数柄长刀齐至。
杨青月几乎是下意识地闭上眼,眼角滚下两行眼泪——柳家阿姊这一回,怕是难过了。
在这梦境里,阿娘、师兄师姐都是假,唯有他是真实,偶尔还有个柳家阿姊。
说偶尔也许很不恰当,毕竟算上这一次,柳家阿姊入他梦境这也不过是第二次罢了。
至于另一次,却要追溯至五年前——他刚中阴雨针之际。
那个时候阿娘和诸位师兄师姐忙着带着他奔波逃命,根本未曾留意他已中了毒针,待发现时他已昏迷不醒。
再后来,长歌门的援军赶到,他们一行皆被救下,而他自己却始终昏迷不醒更兼高烧不退。而那毒针毒性霸道,庄内普通大夫根本束手无策,杨尹安只得以相知山庄庄主的名义广请天下名医,却也只是勉强将他体温降下,免得烧坏脑子,可那毒素也依然无可奈何。
眼看杨青月快要被判了死刑的时候,是柳风骨寻得神医盛神针,又一路护送,亲自将神医送来这千岛湖畔,最终助杨青月解了阴雨针的毒——虽然由于时间拖得太久,即便盛神医出马也仍旧未能替杨青月彻底拔去毒性,可这好歹救回了他一条命。
而杨青月,便是在这个时候,第一次见到柳拂雪。
那个时候杨青月还小,尚还分不清梦境现实,他只知道自己又一次徘徊在那个噩梦般的草屋附近,随着阿娘兄姊,从草屋塌陷到仓皇奔逃再到身中毒针……循环往复,未曾停歇。
终于,他在又一次中了银针后开始丧失意识,然而待他回复意识,眼前却不再是草屋,而是一个黑衣的坏人,正抬手摸着他的额头。
他看不到阿娘兄姊,浑身亦是软绵使不出力气,便闭上眼一口咬在那坏人的胳膊上。
这一咬着实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就连后来的坏人们上前拼命想要让他松口,也是费了颇大的力气,直到口中尝到淡淡血腥味他才失去力气,将那条胳膊松开。
待再睁开眼,果不其然他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木屋,趴在阿娘怀里。
只是这一次,却有了变数。
而那个变数,便是柳拂雪。
他完全不记得自己见过这个小妹妹——后来他才知道这是位阿姊,只是身体不好,方才长得如果瘦小——但这个小妹妹却格外热情地喊自己“青月弟弟”,问自己这是哪里,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他听阿娘笑着回说阿雪这是睡迷瞪了么?怎么连这里也不记得了?
不过这样的笑谈只是刹那,草屋诸人很快紧张起来,无人关心那个叫阿雪的小妹妹神情是如何迷茫懵懂。
杨青月却已习惯——一定是敌兵又到了。
倒是这个陌生的小妹妹着实奇怪,他便一直盯着对方瞧,瞧着对方一脸迷茫的跟着他们逃脱坍塌的草屋、逃脱敌军的追杀。
再然后就是那场总有一枚银针是无法躲避的针雨。
然而预料之内的刺痛和阴冷没有传来,鼻端盈满一股淡淡的药香,一个瘦削弱小的身影将自己笼罩抱住,隔绝了全部的银针。
再后面的事情,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