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京城到底是不一样。”红拂把碎银子小心的收到钱箱里,“咱们在榆州时做得那些也不比这差,想见都让那些无良店家给坑了。”因为有空闲,像她们这些主子身边的大丫头多得功夫做私活,包括小七,几乎是公开的秘密。
三人正说话,忽听外面有响动,红拂和青莲赶紧打扫炕桌上的“罪证”,小七也把手上的绣品放到靠枕下。
“这晴天白日的,关什么门。”王嬷嬷推门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面生的婆子。
“娘子怕冷。”青莲边解释边把王嬷嬷让到炕桌旁坐下。
红拂则顺手把手炉递过去。
小七欲起身行礼,却被王嬷嬷按下没让。
室内一时安静异常。
王嬷嬷环视了一眼斗大的内室,又看了看红拂和青莲,吓得两个丫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哪里出了纰漏挨罚。
这王嬷嬷管家手段极其严厉,下手也是真狠,前一阵儿刚打发了外院两个丫头,据说是手脚不干净,还特意让人喊了她俩过去一起观看,青莲吓得做了两夜的噩梦,现在一见到王嬷嬷就自动立正站好。
见两个丫头对自己毕恭毕敬,王嬷嬷似乎很是满意,随意将视线转到小七身上,小半年了,这丫头倒也算老实,针线房的活也管得不错,活计也做得好,今年到省了不少绣品上的花销,“这是乾斋的柳婆子,京城里有名的裁缝,几家王府女眷的衣裳一半都是出自她手,叫来与娘子做两身衣裳。”朝一个胖乎乎的妇人身上指了指。
“?”不光小七吃惊,一旁的青莲和红拂也差点掉了下巴,她她她……什么意思?
“小主人前日子来信,说是过些日子要回来,马上年关了,各府的宴席如流水,有些场合需要女眷。”叹息,这种事本该是正牌当家娘子出面,如今家里就这丫头一个,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总不能让她这个老婆子顶上吧,“我从御庄上请了两个教引婆子,听说各宅里如今都是请的那边的人,下午就能过来,你好好学学规矩,起码不能丢咱们府的脸面。”
小七想拒绝,然而王嬷嬷脸一沉,这是政zhi任务,不行也得行。
于是——
小七至今为止最凄惨的年关来临。
在经历了一个多月的残酷训练后,她身上已经遍布瘀青,特别是膝盖,光学着怎么下跪就学了一天,更别提站姿、坐姿、吃饭、喝茶、饮酒,甚至一颦一笑都得拿捏,难怪前世的书本管这些叫封建糟粕,当真是糟粕,简直就是给人打了副活棺材套身上!
“娘子,起来瞧瞧吧,善宝斋的人已经到了,总得选几样合心意的。”红拂哄孩子似的哄着床上正捂着被子的某人。
某人即小七,她真是累极了,抬眼皮的力气都没有,而且浑身上下没一处不疼的,昨晚那两个婆子让她站了半夜的“军姿”,五更头又把她叫起来摆桌,明明练得那么完美了,还是一遍遍让她不停地重复。
“红拂,你去选吧,反正都是公中的,戴完就得收回去,就照着值钱的选就是了,我再多睡一小会儿。”被子里的人咕哝着。
红拂还想再劝,眼睛却瞄到了门口的人,吓得僵在那儿动也不敢动。
李楚刚到府里,王嬷嬷说善宝斋送来不少东西,催着他来挑两件,这回宫里大宴,他也在名单里,不能过于随便。想想也的确躲不掉,就由着下人引他过来,本以为是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