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的车队一道回羊城。”边穿睡袍,边对她道。
“什么时辰启程?”苦日子终于捱到头了。
“五更头怕就要起身。”说着话,把手腕上的一串碧玺珠子摘下,随手扔到角几上。
小七看一眼那珠子,“哪里来的?这么随便就给扔了。”他手上除了偶尔戴戴扳指,不喜欢其他饰品,想来这东西定然又是别人送的。
“顺老王爷在南边新得了个矿,做了好些这种东西,见人就送,不要不还行。”行军打仗的人谁在身上带这玩意儿,再说真喜欢,他也能找到更好的,不过是当着面子不好拒绝罢了。
“往后要是得了不喜欢的,就交到周城手里,让他送给嬷嬷入库,家里人多,难保没有见财起意的,若是偷偷藏了,你不说,我们也不知道,哪天让送礼的人瞧见了,还以为你是羞臊人家,故意拿来打赏下人。”当年在吴府时就遇过这种事,老太太从莫家得了东西,分给东西两府,结果有次在西府一个婆子身上见了,老太太大发雷霆,小半年没见二太太。
“……”听着她轻声念叨,又看着她袅娜的身形,一股闷燥自胸腹升起,说也奇怪,自打睡到一块后,身体对她敏感起来。
小七刚找了个小盒子,正打算把碧玺串收起来,见他杵在身后,心中略惊,别是又来了吧?她今晚已经穿得够臃肿了,这样还能有想法?“容我……先把东西收起来。”未说完,人就离了地。
唉……
烛火跳跃,细纹纱帐里,有人睡得正熟,有人却辗转难眠,小七坐直身子,捶一下后腰,把松散的兜衣带拢了陇,重新在后颈处扎牢,看一眼正背身熟睡的人,心中的气闷不打一处来,本来今天他让人给她送银子,她还有些小感动,若是今晚回来再能说两句体贴话,说不定她还真能对他生出点好感,可惜这家伙却依旧我行我素,只顾着自己快活。
倚在靠枕里,望着满室的清辉,久久之后,忽觉得有些孤单,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看着身边人的后背,她这辈子真要仰仗这个男人的鼻息而活么?不对,还要再加上他未来的正室夫人,那才是最难的。
“将来若是挡了别人的路,希望你能给我一条生路,也不枉我这么伺候你。”希望他听不见,又希望他听见,叹口气,扶着腰缓缓躺下,没多会儿,呼吸也渐渐安稳。因为睡得沉,没发觉身边的人翻身,自然也看不到他望她的那一眼。
二更底,兰草堂东屋的灯光终于是灭了,夜,顺着这方院子,在枝头一只夜莺的眼里慢慢晕染开,一阵清风吹过,夜莺扑棱一下翅膀,望向西南的夜空,那里有一颗明亮的星子在闪烁。
星子之下,一条火龙正在官道上蜿蜒着……
秦川主家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