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时显然不能掉以轻心,他朝骆华卿微微点头,看向少年坠落的方位,只见一道黑色身影跌跌撞撞奔向秋棠居院墙,伸手一撑,闪身跃出了墙外。
“你别跑,站住……嘶!”
陈茗刚想爬起来追上他,胸口的伤却猛地一抽,痛得他心肝颤,立马软绵绵地趴在了原地。
看来是天不让他继续追踪下去,但显然少年也不会继续对他们造成威胁。
忍不住松了一口气,陈茗闭了闭眼,正想说些什么,一只微凉的手掌已经抚上了他的侧脸,心疼地触碰唇角的血渍:“你受伤了?”
陈茗眼神一凝。
骆华卿没有问他为什么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没有质疑他的立场,却不由分说地先关心他的伤势。
若非全然的信任,他想不出那人这样做,还会有任何别的理由。
“没事,怎么说我也是个千古剑灵,暂时化个形、显显神威的能力还是有的。”
他轻描淡写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掩盖过去,轻碰骆华卿的前额,感觉到手下温度的滚烫,一颗心不由怜惜地纠紧:
“这是什么药?毒性怎么这样厉害?在衣柜里你与他都吸入了药物,为什么他却没事?”
骆华卿抵住唇低低呛咳了几声,才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没有大碍……那人如果不是事先服下了解药,则可能……咳咳……是传闻中的百毒之体,血脉带毒,也不怕……寻常毒物。”
“可怕……这种人与身体里藏毒的定时人肉炸弹有什么分别?”陈茗一下子心都凉了半截,“都是我无能,要不是刚才一不留神放他跑了,又怎么会放这祸患危害社会!”
骆华卿眼前一阵阵发黑,却看不得他如此责备自己,抬手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肩:“别这么说……今天若是没有你,我现在只怕生死未卜,你没事……就好……”
他说话声越来越低,蓦地锁紧了眉,从喉头喷出一口血,随后眼睫垂落,晕了过去。
“卿卿!”
感受到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无力地向下坠落,陈茗目眦欲裂,一把搂住骆华卿软倒的身体,拼命呼唤着他的名字,那人却没有半点反应。
苍白的唇角血迹殷然,刺得他的心刀割般的疼。
怎么办?究竟该怎么办才好?
陈茗刹那间几乎要哭出来,这时没有电话让他拨打999,心肺复苏急救也不管用,如果贸然跑出去找人帮忙,十有八九会被当做怪人赶出去……
可骆华卿看起来这么痛苦,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恨透了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他抑制不住,温热的眼泪一滴滴落在骆华卿的红衣上,晕染开淡淡的水痕。
冷不防有一道男声作响在他头顶,声线清冷悦耳:
“你先不要慌,他这副模样是因为体内元力和化骨绵的药性产生激烈对抗所致。”
陈茗猝不及防地被吓了一跳,霍然抬头,只见一名披着白色连帽斗篷的男子正定定地瞧着自己——
正是之前追踪黑衣少年的两人之一。
“你是谁,我凭什么相信你?”他警惕地问。
白衣人淡淡笑了笑,他的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眸,却澄明清净如同天山湖水,又兼有传世水墨的诗情画意:
“我是长风门人,属江湖中最终信诺的一派,若非任务对象,绝不累及旁人。我此举没有恶意,只是不愿再让这位姑娘平白受苦,还望公子见谅。”
他说着从怀中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