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亮堂的廊檐,将整面磨出清晰木纹的西式房间房门推开一半,只见关闭得死死的屋内点着昏黄的顶灯。他松开门把手,身后的门锁舌回弹发出啪嗒一声响,被窗帘遮住日光的教师办公室,这一方昏暗的天地将两人与外界隔离。
“真暗啊。”他说着来到房间中央的红木桌前停住,咧开嘴露出灿烂到能看见牙龈的笑容,“相泽君还在改卷子吗?”
这个角度只能看见相泽消太倚靠在椅背上的头,黑发青年朝发声处缓缓转过脑袋,现出三分之一斜垂的眉毛。随即懒洋洋地转着右手的钢笔,无趣道“怎么?不去和学生们交流考试心得了?”
金发男人挠挠头,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样子走到木桌旁侧,慢吞吞开口“要不要打开窗户?”
“随便你……我是无所谓。”相泽隔着桌子摊开右手掌向座椅伸出,欧尔麦特接到示意后也坐下来。
“最近期末了,学生真是一个比一个调皮啊。”
“是啊。”
“相泽君和木川少女的关系是不是稍稍好一点了呢?”
“嗯,差不多。”相泽消太含糊地答着,缩回上半身叉手抱住双肘,同时在桌下翘起左脚的外踝叠在右脚背上。
“关于那孩子……”
从欧尔麦特这边只能看见对方脖颈间缠缠绕绕的白色绷带,金发男人端着桌上冒着热气的茶杯显得十分苦恼,似乎是在忖度着措辞“你知道多少?”
相泽若无其事地抬起眼“臭丫头又惹事了?”
“啊,没有没有。”他连忙摆摆手,坐直身体,“只是有点在意。”
相泽消太的视线从桌面挪走,他站起来把窗帘一把拉开,一瞬间明晃晃的光线透过玻璃投射进来,整个办公室亮得厉害。
他没有应声,只是靠在窗子旁边往下看。
“怎么说呢……木川少女的状态很让人担心吧,她是个好孩子,所以我想了解她的事情。”
“我也不太清楚。”
“诶?”
相泽双手环胸,眼睛垂下来“都说这家伙温柔开朗,人缘也好,跟谁都能玩到一块去。实际上只有极少数一部分人看出来她表里不一,骨子里极度任性妄为,而且十分恶劣……”
欧尔麦特抱着杯子静静地等待下文。
“我是在五年前遇到她的。”黑发青年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继续说着,“大雨倾盆的夜晚,那孩子突然出现在十字路口号啕大哭,还非要拽着报刊亭卖的漫画书不撒手,我就把她暂时带回去了。”
相泽松开交叉在胸前的胳膊,微微挺起脊背,伸手把玻璃窗哗地拉开“大概是有类似于瞬间移动的个性吧,偶尔能看见她突然的来或者突然的走……但主要问题是案底。”
“案底?”
“啊,她在警署的密封资料存在犯罪记录,关于父母的介绍又模棱两可,我就打消了本来打算领养她的想法,重新把她送回原本的孤儿院了。”
欧尔麦特忍不住插话道“犯罪记录是指?”
“说是防卫过度和过失杀人,具体我也没有资格查看。”相泽消太说到这里停住了,欧尔麦特似乎明白还不到自己说话,于是保持沉默。
“后来她又被收养了好几次,被退回去的理由清一色全是「态度尖锐」「危险」「攻击力过高」这样的,很难相信吧?”
欧尔麦特眼前骤然浮现出黑发女生坐在教室最后一排微笑的样子,她身旁围绕着各色各样的其他孩子,气氛其乐融融,和睦友好。他实在无法把少女同这几个像是形容罪犯的词语联系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