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棠以为他又在拿上次沉香那件事来敲打她,规规矩矩的应了声是。
太子满意了,便让她早些下去。
新棠依言退下,关上了房门。没走出几步远,又蹭蹭蹭的返回来敲门,“殿下,快开门,开门啊殿下!”
寂静的深夜里,这接连的敲门声格外突兀,要是在宫里,早被禁卫拉下去死了几次了。新棠连规矩礼仪都顾不上了,可见是心慌意乱到极致了。
拍到第三声的时候,门从里面开了。太子显然正在宽衣,玄色的常服松松的披在肩上,领口处露出了雪白的里衣,白色更显风流,太子清俊硬朗的面容无端多了些儒的书生气。
只是新棠却顾不得欣赏这一幅美男临睡图,她用手臂隔开太子,冲进门去一通翻找,把晚上刚归置好的箱笼又翻了个底朝天,这还不算,她视线一转,目光落在了太子将将掀起的一半的寝被上。
太子拧着眉看她胡闹,这会儿终于忍不住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沉声喝道,“黎新棠,你发什么疯。”
男子的力气呈压倒式的碾压,新棠挣脱不过,急道,“殿下,我听见他们把什么东西放在了你的卧房里,等着要你性命。可是这些衣物用具都是我一手整理的,怎么会有不知道东西塞进来呢?”
新棠语无伦次,但太子听清楚了。
正在这时,应急和应缓在门外求见。两人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各宫有头有脸的管事们今晚都忙着给手下分派活计,没人出来溜达过,也没人往外借出过腰牌。
太子沉吟了一会儿,冷冷的声音问出了他们最不想听到的问题,“临水榭呢?”
新棠愣了,下意识的说了句,“不可能。”
承安宫向来被太子管治的跟个铁桶一样,从来没有出现过卖主的人,严格说起来,她才算是其中唯一一个例外。
太子望了她一眼,不带感情的陈述事实,“在这深宫里,最难测的是人心。”
承安宫为了不引人注意,这次来的人少,主子加上奴才一共才5个,另外两个小太监也是在承安宫侍奉多年的,来时驾了一路马车,黄昏时又帮着里外搬行李,过了晚间,应缓便打发两人下去歇着了。
新棠这次跟着两人一起去的。应急和应缓的推门而入惊醒了熟睡的那个小太监,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们,而另一边的床上,连放在上面的包袱都未曾打开,应急伸手上去一摸,床铺冰凉。
太子坐在上首,对这结果未置一词,一张脸隐在烛光里叫人看不真切。
倒是新棠仔细问了下这人经手的东西,应缓突然间脸色发白,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磕头道,“殿下,奴才刚到行宫时,曾把新棠姑娘交给奴才的冠服给过小德子。”
这下连新棠也没声了。
明日午时便会举行祭祀大典,冠服是尚衣局一早定制好的,礼部那里也有书录的,若在此时出了什么纰漏,他纵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应急也跟着跪了下来。
新棠想到那个光怪陆离的梦,抿了抿唇,转身去箱笼里把那件红褐色的冠服找了出来。
衣服还是那件衣服,甚至连在承安宫里不小心沾染上的茶香也没变,只是较之前淡了点。新棠放下了心,把衣服抱在怀里,快步上前道,“虚惊一场,冠服好好的,应该是那人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便被人害了性命。”
应缓没敢动,反倒把头埋得更深,整个人伏趴在地面上,深觉自己罪孽深重,死不足惜。
过了一柱香那么久,太子才叫了起。
人出去之后,新棠抱着包袱走到太子面前,坚决道,“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