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明的夫人当下就哭出了声,也顾不上什么体面了,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痛骂起司徒烈远来,“自从我十五岁嫁给司徒明,又当嫂子又当娘的把他拉扯大,现在倒好,臭小子翅膀硬了一声不吭就敢干这种杀头的事情,兄弟俩就没一个省心的。”
耿夫人又何尝不担心,这两人自知此次是犯了杀头的死罪,家里上上下都瞒的严严实实,唯恐牵连了家人。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耿夫人早就做好了随夫而去的准备,只是放心不下孩子。男人全了爱国之心,受苦的都是女人罢了。
眼下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两家妇人泪水涟涟的互相安抚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停歇。
耿老将军上前把圣旨接到手里,深深的伏下身去,“老臣谢圣上恩典,谢太子殿下恩典。”
太子虚虚一侧身子,看着地上喜极而泣,一幅劫后余生模样的两家女眷,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忠臣良将,我南岐必不负之。”
语声淡淡,却分外深厚有力。
耿老将军久久的跪在地上,太子走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抬起了头。耿夫人和耿自朝守在他身边把人扶了起来却见老父眼睛通红,望着太子的策马而去的背景感叹深沉,“我南岐终于有救了。”
北上途中,正在路上东躲西藏的耿自忠、司徒烈远两人终于不用趁天黑赶路了,收到建安帝旨意的时候,当下摔了碗,重整军队,加速向北境赶去。
祭典之后,民间到处在传诵建安帝的功德,说其治国有方,宽厚仁慈,乃不可多得的一代明君。与此同时,北境边关传来捷报,耿自忠和司徒烈远当场斩首夷狄大王子,这场战事以夷狄的撤军告一段落。
佳音难得恰巧又碰上了辞旧迎新,今年本该是个分外喜庆祥和的年,然而没过几□□廷上却又为耿自忠该不该撤军而争吵不休。
按理说此次大败夷狄,耿自忠一行人立了大功,理应整顿兵马回扶临复命封赏,可他执意认为夷狄人还有后招,就等着边关撤军之后卷土重来,到时候恰巧是南岐普天同庆的大节日,防备心和注意力一定会松懈,若那时再从扶临率大军赶过去,就为时已晚。
文官追求稳定,只觉得耿自忠自己好战还要冠冕堂皇的给自己戴一顶高帽子,不打仗还要伸手向朝廷要军粮和日常不给,国库本就不丰裕,实在是劳民伤财。
武官认为文官就是一群只会念几句酸腐诗的傻秀才,战场形势懂个锤子,敌人的铁骑可不管你那么多,只要让他们喘口气,寻着空子一定会狠狠的扒着你的血肉往肚子里咽,最后嚼的骨头都不剩。
建安帝本就因为上次皇陵兵马的事情对耿自忠有介怀,却碍于他刚刚立了大功而不好发难,不得已只好对上书弹劾他的帖子留中不发。
两派如此争执了几天,建安帝以身子不适为名,躲在康元宫过了几天清净日子,却不想这一日久不上朝的耿老将军竟在康元宫外求见。
康元宫内的建安帝正在教最近新宠幸的妃子画画,听到福禄禀报的时候,皱了皱眉头,扔了笔沉着脸说了句扫兴。
转头见福禄还站在那里,不耐烦的摆摆手说了句,“宣。”
“奴才遵旨。”
福禄出去了,建安帝指着桌子上的颜料问道,“爱妃啊,你是喜欢红色,还是青色啊?”
梨妃娇娇的笑了一声,捶了捶建安帝的xiong膛,羞涩道,“陛下喜欢什么颜色,臣妾就喜欢什么颜色。”
梨妃生得小家碧玉,身材娇小却独有一番秀美,颊边的那对小梨涡更是让人甜到了心坎里。
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