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他终于知道旗袍女人之前说他“副本里都长成这个样子”是什么意思了。
原来在副本里面,长相和现实中长相不一样。
在进入这诡异世界的那一刻起,季思危的三观就被彻底打碎了,他很快就接受了这个发现。
现在令他在意的是,那种窥伺感仍旧存在,强烈得让人无法忽视。
他忽然想起入住时寸头的遭遇。
当时寸头说房间里有东西在盯着他,他们帮着翻箱倒柜找了半天,什么也没找到,最后认定是寸头疑心生暗鬼。
现在看来,根本不是疑心生暗鬼。
佯装成毫无所觉的模样,季思危继续开柜检查。
只是,在柜门开启关闭的声音里,似乎混进了其他声音。
轻轻的,悄悄的,就像有人用手掌按在地板上爬行发出的声响。
沙沙……沙沙……
察觉到那东西靠得越来越近,季思危背脊上的凉意更甚,汗毛竖起,犹如数只蚂蚁在背上爬。
轮椅轻轻晃动,季思危确定,有东西正打算爬上他的轮椅!
季思危微微弓着腰,攥紧棒球棍,屏息等待时机。
心脏剧烈跳动,汗水沿着下巴滴落,渗进衣领,每一秒钟都无比煎熬。
一口凉气抚过后颈,季思危眼中寒气森然,毫不犹豫地向后挥出一棍!
棒球棍结结实实砸在了某样东西上,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声陡然响起。
轮椅大幅度的动作一震,险些倾翻,季思危连忙稳住轮椅,以最快的速度调转方向,看向身后。
只见一个和他此刻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用两只奇长的手撑在地板上,额头深深凹进去一块,鲜血淋漓,怨毒地盯着他。
它张着嘴巴呼吸,露出两排细密尖锐的獠牙。
这东西的下半身被拉得很长,像软绵绵的口香糖,一路延伸到柜子上的镜子里,地板上有一行湿哒哒的黏液。
它竟然是从镜子里爬出来的!
“滴答……滴答……”
镜鬼的血不断滴落,在血腥味的刺激下,它的表情越来越凶残,却迟迟没有动作,好像在忌惮什么。
那一击虽用尽全力,却不可能把它伤得那么厉害,季思危顺着它的视线一看,发现手中的棒球棍顶端竟缠绕着一种浅薄的红色血雾。
难道是因为这棒球棍上沾过断头女人的血,所以煞气很重,有以邪制邪的能力吗?
就在季思危垂眸的一刹那,镜鬼撕心裂肺地咆哮一声,一跃而起,双掌化爪,袭向季思危的脑袋!
“砰!”
季思危临危不惧,挥舞棒球棍砸向镜鬼的手腕!
镜鬼的皮肤碰上棒球棍,发出一种皮肉被灼烧的声音,它尖叫一声,迅速收手。
季思危趁胜追击,瞄准它的脑袋挥棍就打。
季思危看起来温文尔雅,动起手却又稳又准,是真正的人狠话不多。
棒球棍被镜鬼的血浸得通红,上端的红色血雾越来越重,邪气四溢。
镜鬼估计没有在活人身上吃过这种亏,一开始还张牙舞爪地想挠季思危的脸,最后身体变得越来越透明,只能抱着脑袋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季思危趁它被打蒙了,径直甩出棒球棍,砸向柜子上的镜子。
“哗啦”一声,镜面破碎,碎片四处飞溅,镜鬼没来得及找下一个藏身之地,尖叫一声化作黑雾,消散于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