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翻个身,蒙上被子,家僮便抱着灯出去。
过了一会儿,徐福猛地坐起来,一看桌案上空空如也,立刻叫“童儿童儿,桌上的灯呢?”
守夜的童儿跟着他睡了个懒觉,但早就醒了,便说“大老爷让人拿去看看。”
“刚刚说我哥在见客,见谁了?”
“是长安君。”
“坏了!童儿快来给我束发。”
徐福下地一阵风地穿衣穿鞋,童儿拿了巾帕梳子过去,受不了他的催促,简单束了个发髻。
听他嘴里嘟囔,“半大孩子知道什么客气,看什么一张嘴,大哥一向对孩子没脾气,他又看不顺眼我起得晚。”
童儿随他出门,小跑着追上徐福,一边喘气一边说“老爷何不早点起?”
徐福问“童儿,睡懒觉舒服吗?”
童儿作息随他“舒服。”
“这不就得了。”
两人风风火火的过去,到了门口,徐福停下脚步整理下衣服进去。
此时徐咨与成蛟相谈甚欢,两人中间是他心爱的一盏琉璃灯,提竿和上盖被拆掉,中间已经再次点着了油。
成蛟摸着灯壁说“冬日里还能当个手炉。”
谁家还没几个汤婆子,用得着稀罕成这样。
还是徐咨先看到的徐福,对他说“阿福来了。”
成蛟与徐福打招呼,徐福点头致意,徐咨借口要照顾孙子先离开了。
两人隔着一张桌子坐下,徐福看了一眼成蛟手上的灯盏,成交将东西放下。
徐福当做没看出他一脸的依依不舍,依旧是正直高邈,说道“大王宫中有不少玻璃灯罩,结在连盏灯架上,白日看着如同琉璃花果。只是,仅用来做灯罩未免可惜。”
成蛟说道“简直暴殄天物,如焚琴煮鹤。”
“公子既然喜欢,何不求大王赏赐,装饰庭院。”
成蛟垂下眼帘专心致志地盯着桌上的灯盏。
因为头几年华阳太后与吕相之间关于皇位的争斗,成蛟少年不记事,却很畏惧吕相,具体表现为在秦王面前不敢多说话,不敢有要求,至于现在一盏小灯也不敢要。
徐福知道这些,他微微笑了笑,说道“不过大王宫中虽有此物,但这种颇黎却是赵太后身边的工匠所制造。”
成蛟松了口气,摇头道“我与太后鲜少见面,因此小物件贸然求见恐不妥。”
不过是担忧被奚落而已,少年人的脸面啊。
“公子看这玻璃若是做成器物价值几何?”
成蛟仔细看面前的玻璃灯罩,说道“颇黎杯盘少见,仅有王公贵族珍藏,当为无价之宝。”
“你说吕相会不会有兴趣,依照他与太后的关系……”
成蛟眼神一亮,吕不韦与人为善,同他说得上话。
想了想他又有点犹豫“吕相多年身居高位,恐怕不为这等薄利心动。”
徐福却说“公子此言差矣,诸君与臣,怎会嫌国库内钱少?”
成蛟觉得这句话说的对极了,他当即站起来,“谢大人赐教,此物暂时借我一用。”
说罢,抱起桌上的灯,一阵风似的告辞了。
徐福抬起一只手,和他的表情一起僵硬。
哎,他说这一堆不就是希望成蛟别和自己要东西吗?
至于吕相,大王威势渐成,他与太后断绝关系还来不及怎么会主动想办法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