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蛟今天来上早朝,离不远时看过去,雕花格子的窗户,外边依旧是雕花格子,但不见白色丝帛。
他心里纳闷,难道工匠忘了贴布帛?
再走近一点儿发现窗子似乎在闪光,这就更奇怪了。
走了几步,特意绕到窗边看,成蛟咦了一声。
这可不是什么丝帛,而是一层透明色玉石一般的东西被嵌在窗格后面,东西反着光,像一泓水,清晰映照出他的脸。他忍不住伸手轻轻地戳一下,硬邦邦凉丝丝的,像石板。看得入神时,忽然发现里头有另一张人脸,便是一惊,再一细看,“徐大人?”
那头的人正是徐福,他隔着窗子对成蛟笑了笑,“长安君于在下府上借走的灯什么时候归还?”
“你说什么?听不清楚。”
成蛟进门,和徐福站在一起,继续看颇黎。
眼下时间尚早,秦王还没来,议事殿里的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堆,自持一些的人如吕不韦跪坐在自己的位置眉眼不动,年轻人好奇心重,则是坐在门窗边看新安好的窗户。
成蛟进门后走到徐福边上,两人一起看新安好的窗子。
屋子里比外头暗一些,颇黎不反光,干干净净的一大块,通透如水,人站在屋里可以清楚看清外头的景色。
“这难道是……颇黎?”
徐福说“这当然是颇黎。”
即使肉眼所见,成蛟也难以置信,谁家会用颇黎做窗子?不过大王连用颇黎做灯罩的事儿都做得出来,用颇黎做窗子也没什么……
上次的灯罩是太后工坊里的人做出来的,这次窗户上镶嵌的颇黎莫非也是太后工坊里头的人做出来的?
有人赞叹,也有人不满,魏太公从颇黎窗面前转身,气咻咻走到吕不韦面前。
“蒙将军正在攻打赵国,战事紧张,每日所耗费兵粮银钱颇多。大王不思其苦,用颇黎做灯罩也就罢了,现在竟然用颇黎做窗子,实在奢靡。丞相大人既为大王仲父,亲厚尊长,何教其改过?”
吕不韦说“太公且安,近来大王并未征役,想来这些颇黎应是工坊所做。”
他已知灯罩为太后所做,再看这些与灯罩色泽相近的颇黎自然能猜到这些东西出自于那儿。这件事儿知道的人还不多,若是让他说出来岂不是让人疑心自己和赵姬的关系,这话若是传到大王耳朵里……
魏太公还是说“既然如此,更应该劝诫大王,工坊之力应用在制造兵器与农具上,做如此多的颇黎不过拿来做窗子,值当吗?”
“大王觉得值得就值得。”
魏太公觉得和吕不韦说不清,他目光在室内转一圈锁定了徐福,此人是大王喜欢的术士,能说得上话。
他过去说“徐大人觉得这颇黎窗如何?”
徐福“甚美。”
魏太公说“此物无价,大王以此为窗花费颇巨,少年人不惜金银,如此奢靡恐与自身无益。徐大人为大王爱臣,若你出言相劝,必定能使大王改过。”
徐福老神在在,“在下昨日夜观天象,得知有神物降临,今日看来应该就是眼前之物了,此乃天意。”
术士不通国事,不讲道理,魏太公早就知道,没想到还会忽悠人,魏太公心里嘲讽。
“少唬我,颇黎一物早已有之,今日在窗上怎就成了神物?”
“太公可曾见过匠人制颇黎?”
“不曾。”
“余有幸一观,觉得颇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