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下,一个黑影站了起来,腰中一佩剑刻着的乔字在夜色里仍然清晰可见。
江子棠抬眼淡淡瞧着乔安鹤,乔安鹤还在那嘀咕:“这回你可得把你府里的好酒拿给我喝,否则你这夜入公主府的事情看我不给你捅出去。”
“快些,莫吵。”
“知道了知道了。”
乔安鹤翻了个白眼,提起北朝堂堂丞相的衣领一跃,一墙之隔,鼻间满是海棠花香。
江子棠用手抚平了衣领,慢慢走回书房,问道:“你提前半月回来,齐地那边的事可查的如何了?”
一提起这事,乔安鹤的神色正经了起来,答道:“我之前悄悄潜入,发现那边确在招兵买马,出入尤其看的严。”
“让探子务必盯紧。”
“这个自然会,”走进书房内,乔安鹤坐到了椅子上,“话说,公主遇刺一事你如何看,我今日未随父亲一同归城,但还是听到了消息,有人挡剑了?”
江子棠点头,道:“是那红姑。”
“红姑?”乔安鹤皱了眉,“他们想搞什么?”
江子棠握紧手中的青瓷杯,冷声道:“无论想搞什么,我会让他们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对此乔安鹤不置可否,他十几岁同江子棠交好,这位相爷可不是如表面的温润如玉,否则又如何能从江家的豺狼虎豹之口脱险而出。
烛蜡燃落在灯盏,顺着盏口流在桌上成了红印,两人商讨了一晚,乔安鹤伸了个懒腰站起身。
“就如此说,我先回府里去,皇上那边就你去上报了。”
“嗯,你且回去吧,过两日我也会去拜访乔老将军。”江子棠揉揉眉心,有些许的疲惫,刚闭上眼突然又叫住了门口的人:“安鹤,你当真不去看看祝姑娘。”
乔安鹤的脚步一滞,皱眉道:“我同祝姑娘非亲非故,为何要去看她,若是被他人看见,怕是对姑娘家名声也不好,子棠日后莫再说这话。”
话落,乔安鹤踏出房门,也不从正门出府,而是寻了个偏门出去,这时还尚早,街上行人颇少,只有两三个早起的农夫扛着锄头在街上慢悠悠地走着。
前头是离人桥,长安城有名的桥梁当属这座无疑,自古有名的地方总是会带着一两个传奇的故事,这离人桥有名正是因为传闻这里为一对苦命鸳鸯的殉情之地。
长安城的说书人就最爱讲这里的故事,无非是男女之间爱而不能,被家人追至此地,双双携手跳下河中,生前不能牵手,死后也要团圆。
乔安鹤对此等故事并不大爱,于他而言,还不如大漠之地的一碗黄酒来的好。
“乔将军……”
清晨白雾蒙蒙,桥上站着的一姑娘撑着把纸伞,也不知在这里等了多久,鞋面上也是湿的。
“祝姑娘。”
乔安鹤站定不再往前,回了祝烟荷一句,祝烟荷看着眼前剑眉星目之人,平日里人人都赞她出口成章,可如今嗫嚅着却不知如何开口。
“祝姑娘若无事,乔某便先行走了。”
“乔将军,”祝烟荷急忙开口叫住要走的人,声音在空荡的桥上显得急切又突兀,在心中缓缓舒了好几口气,她才又开口说道:“将军近来一切可好?”
“甚好,谢祝姑娘。”
明明有许多话想说,可到了嘴边也只剩下一句问好,昨日在归城之人中并未瞧见他时,祝烟荷便知晓他也许早就回来了,离人桥是去将军府的必经之路,一大早她就在这里等着,能不能等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