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莫名涌上酸酸的苦涩,我在难过些什么,许是在难过十五岁的陈如愿未曾拥有半分江子棠的温柔。
阿绫回来的时候,端上了一碗香菇滑鸡粥,因闻见了香味,我的肚子不可避免地咕咕叫了两声。
江子棠也笑了:“公主且先用膳罢,莫要饿着了,臣先回去。”
“江丞相,”嘴倒是比脑子先留住了人:“丞相不若留下来喝碗粥罢,这一日辛苦江丞相了。”
一听这话,江子棠刚踏出的脚步立马放了回来,他将药瓶轻放进怀里,连带着心口都有暖意。
江子棠回头,笑道:“好,臣就先谢过公主了。”
苑内的小石桌上,两碗香菇滑鸡粥端端正正放于桌面,我的对面坐着的正是江子棠。
这样相对而食,是我从未想过的,一抬头就能见着他眉眼,像极了夫妻间。
我低着头紧咬唇,天啊,我到底在想些什么,还夫妻,只不过是请人家喝一碗粥,以表示谢意而已。
“公主。”
“啊?”
我抬头,撞进一双如星眼眸,概因桌子太小,不然江子棠怎会离我如此近。
他的目光稍稍往上移了些,浅笑问道:“不知公主头上的花哪来的,看着也挺漂亮。”
“花?”
我狐疑地抬手去摸头顶,还真摸到了一朵花,可我记得我并没有摘花戴于头顶才是。
江子棠放下手中的勺子,眼眸渐渐变冷,这朵花自开始他就已注意到,还以为是姑娘家爱美戴上的,如今恐怕根本不是。
我正在想头顶上的花是怎么来的,没曾注意江子棠竟走到了我的身后,直到他轻声叫了我一句。
好似就连身后人的呼吸声都能清楚感知,那淡淡海棠花香又被风带到了我的鼻间。
江子棠的手掌轻轻按在我的左肩,其实并未完全触碰,可那地方却滚烫如火。
他同我说:“公主莫动,花上有只虫子,臣替你弄去。”
虫子这等东西我是并不害怕的,少时在宫中无事干的时候我还自己挖过蚯蚓去钓鱼。
所以我连忙就答道:“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刚抬起手,江子棠的手就伸了过来,两厢手指触碰,他的指尖冰冷,我的手立马就缩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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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十指连心,这回我相信了,不然不就是手指触碰了下,我哪会心跳如此快。
等江子棠弄掉所谓的虫子后,我的心跳仍旧砰砰响,要不是夜里的知了替我做了掩护,我准会被发现。
月色下,江子棠一身白衣玉冠,面上的疲惫之色比先前好了些许。
我还是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只好以那药丸为题,说道:“江丞相回去记得吃那药丸,肯定可以睡个好觉。”
江子棠笑着点头,月光落在他的脸上都是柔软的,“臣知晓,臣也定会做一个好梦。”
梦里最好有个小姑娘,戴着海棠花,笑得比谁都要好看。
夜色寂静,除了知了叫个不停,江子棠踏出公主府,那朵紫色的小花被紧捏在掌心,再摊开一看,早已不成了样子。
随手一扔,江子棠面上无甚表情,拿出一方手帕擦干净了污物,他就转身踏进了丞相府。
花朵破烂的躺在长安城的街道上,夜风一吹,花瓣都不知去了哪儿。
路过的打更人打着瞌睡敲打锣鼓报时,脚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