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咬了咬牙,花了五十块钱,找到一家破败得连招牌都模糊不清的招待所,一个大嗓门的妇女上下打量了他半天,只觉得眼前这个细皮嫩肉的俊小伙跟这儿违和极了,她疑狐地交代了几句,收了他的五十块,便将一把钥匙交给他。
打开了房门,一阵令人窒息的霉味迎面扑来,余鱼连忙开了窗,环顾了一圈,房间里设备很是简陋,八月底的天气还是燥热,房间里面没有空调,只丢了一把破烂的电风扇在角落。
余鱼将床上那些脏污不堪的床单棉被给丢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然后从行李箱拿出一张床单铺好,他再也支撑不住过度疲劳的身体,整个人趴了下去。
一整天,他就这么迷迷糊糊地躺着,清醒的时候就混着水塞几片压缩饼干,再给自己吃几片药,然后继续昏睡过去。
他做了梦,梦里面,有一张温柔的脸:“小鱼,你怎么啦,你为什么这么伤心?”
知道这是梦的余鱼抱着对方嚎啕大哭。
他觉得自己好像睡了一个世纪那样长,等到迷迷糊糊地听到了手机铃音的时候,外面的夕阳已经是红色的了。
“喂?”
“余先生么?”对方的口气有些不佳,“我二手车市的,我打了你好几个电话你都没接,审核已经通过了,你随时可以过来签字领钱。”
“哦哦好的我马上去。”挂了电话,余鱼跳了起来,旋即而来一阵眩晕,他勉强是站住了。
他下了床,穿好衣服,看了看手机,上面好几个未接来电,除了那个业务员的,还有小孙。
打开了微信,上面是早上小孙发过来的一连串问号,估计对方已经发现了他的宿舍已经人去楼空。
“我准备回老家,如果以后有机会回a城我会跟你细说,麻烦你也跟张姐说一下……原谅我的不告而别。”
余鱼打好字,但信息没有发送出去,余鱼这才发现自己手机已经欠费停机了。
叹了口气,将手机收进口袋。
他拉着行李箱,去了二手车市将两千元领了回来。
——已经全部都结束了。
夜色倾泻下来,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这个城市。
他决定还是先回家乡一趟,他的家乡在江南的一处不知名的小镇,两年了,他很想回去看看。
因手机欠费没法联网购票,他也不想跟外界联系,索性不续费,直接去了临近的动车站买票,到了后他才发现八点的那班动车已经没有票了,最近的一班要等到凌晨两点。他不死心,又去了长途汽车站——所有的班次已经停运了。
也就是说,他必须再在这儿过一个晚上。
眼看着时间渐渐逼近12点,他不敢细想,连忙回到那个破旧的招待所,又付了一天的费用,上楼把门反锁起来。
星期八对他来说已经不再是期待与甜蜜——如果还有的话。
余鱼的心已经疼痛到近乎麻木了。
坐在床上的余鱼一直处于一种呆滞的状态,他想睡过去,可是任凭他如何努力,脑袋始终清醒无比。
十二点很快就到了,墙上挂着的那个缺角的钟表指向了十二点。
余鱼把双腿收了起来,抱住了,然后将脸埋了进去。
没有人保护他了。
他被一阵尖锐的砸门声惊醒,旋即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