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鱼鼻尖一酸,忍住了喉头翻涌上来的酸楚:“我会的,爸,我过一段时间找个空回去看您。”
“不要了,别影响你工作,我在报纸上看了,你们公司都准备上市了,这节骨眼,你可不能乱请假啊。”
“……我知道了。”
电话那头顿了顿,又道:“唉,如果不是爸……”
余鱼连忙打断了他的话:“爸,我现在不是挺好的么,对了,这个月我又加工资了,你跟妈别省着,该花的要花知道么?”
自从上次弄了一次重症腹腔炎后,余鱼让她妈在省城租了一套房子,那儿离医院很近,余爸爸去医院做透析也方便,余秀梅也就在附近找了几份短工做,一家人就这么供着日子。
手机那头沉默了很久,他爸终于开口了:“小鱼,你是爸妈永远的骄傲。”
余鱼缓了缓心头上的潮涌:“我知道。”
挂了手机,他看着屏幕上自己的倒影,里面是一张没有任何生气的脸,像极了小时候常常见过的大人,而如今,自己也变成了这样的大人。
没有办法啊……
小时候,人人都在心里选择长大后要去清大还是京大,但往往长大后才发现,生活并没有给人选择,光是活着,已经耗费了大部分人所有的力气。
一天就这么过了,夜幕降临,直至深黑,余鱼买了一块小蛋糕给自己,他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悄悄地跟自己说了一声生日快乐,然后慢慢一口一口吃掉那块蛋糕。
蛋糕的味道不甚美味,甜的似乎有点过头了,但余鱼吃得很香,仿佛小时候一般。
吃完后,他又在那个长椅上呆呆坐了一会儿才回去了。
已经将近十二点。
他走进一处低矮的框架结构的旧民居,上了二楼,轻轻打开了其中一间的大门。
这是一间群租房,一个二十几平的房间住满了十五个人,里面摆着八张上下铺,已经是深夜,里面大部分人已经睡了,呼噜声此起彼伏,鼻尖充斥着汗味跟莫名的酸臭味,闷得很。
刚住进来的时候余鱼很不习惯,几乎是夜夜失眠,但如今习惯了,倒也还可以睡一个囫囵觉了。
人当然是会适应任何环境的。
15块钱,可以吃一碗简单的素面,喝一杯中规中矩的奶茶,也是这里一张床位一天的价格。
他尽量做到开源节流,他还欠着陆识途五万的外债,如果可以,他想尽快地还上,他还要给父亲积攒医药费,上次的事情吓坏他了,所有的一切堆积在一起,让他不敢有一丝喘息的机会。
他已经没有任何思考其他的时间跟精力,那一天后,他已将过去都一刀切掉,丢弃。
只有这样,人生才能好过一点。
翻出床头旅行包里的衣服,拿了床底下的毛巾脸盆,他蹑手蹑脚去外面的卫生间洗澡。
所谓的卫生间不过就是在走廊尽头拿隔板隔的一小小的一间,没有热水,只牵了一条塑胶水管,匆匆洗完出来后,一个男人的身影一闪而过。
余鱼认出了他,那人是同一间寝室的,余鱼没有多想,在楼道那里借着晚风吹干了自己的头发,然后便回到床铺上。
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他感觉有人在摸他,待到他明显感觉到异常的时候,对方已经急不可耐地搂住他了。
余鱼正待痛斥却被捂住了嘴巴,耳边一个粗喘的声音道:“别动,我给你钱……”
余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