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一身黑袍,轻巧下落时仿似一片黑鸦羽,一双犀利的眼睛只直直盯着对方手中的剑,一见子归的脖子上淌下一丝血线,似乎勾起了什么趣事,挑起眉尖,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看得子归浑身一个哆嗦。
那是嗜血食肉的动物的眼神,子归下意识地就想要往后退,可身后一双强而有力的手捏着她的肩头,逼着她堪堪站稳了步子,直面对着自己面前所站的两个不知来历的鬼怪。
李昌印最先拉住欲要拔剑的子宁,他有礼有节地护着楚潇潇,不动声色地将楚潇潇拉至了岳继飞的身边,而后隔着一个较为安全的距离,抿着唇扯出一个即使牵强,也十分妥贴的笑来。
“家妹刚刚许是无意间冲撞了大侠,小妹无状,还请大侠高抬贵手。”他的礼节极好,说话时不卑不亢,反倒是一直将目光放在剑上的另一人饶有趣味地抬起头来打量了番李昌印,一见李昌印不急不徐,反而将眉头一舒,笑了起来。
他这一笑又好似和风轻抚,一扫初初见面时的阴鸷,眉眼上扬时眼睛弯成了一道虹桥,春日和煦,竟是个翩然佳公子的模样。
“天狼十三,这世间没人见过这人的面皮,你这几个娃,如今往剑口上撞了,这该是挖了眼睛,还是该将这小命交与?”
李昌印的脸色微变,他抬起头来,这才将对方看进了眼里,他心思玲珑,狠狠咽了口唾沫后挺直了脊背仰起下巴。
“傅大侠这话什么意思,这是想让我这几个毛头孩子今日为这不明不白的牵扯而送命不成。”他每说一句,都要仔细地观察对方的神色,奈何对方长其几岁,修为老道,岂是他随随便便就能看得透的,“我与家中小弟小妹只为出来打些酒回去给家父,傅大侠何必贪我这几人的命?”
他说到后面声音微微扬了起来,就连后知后觉的子宁也听出了他话当中的不妥,姓傅,刚刚李昌印又护着将楚潇潇藏了起来,这倒是什么鬼运气!
傅齐轻声笑了起来:“好个伶牙俐齿的毛头小子,方遒这些年教你说瞎话的本事倒是挺能耐。”
“傅大侠可识得家师?”李昌印并不觉得奇怪,也未想要傅齐回答,只又轻声再问,“看在家师的面上,傅大侠可否容我与弟妹们归去。”
“我问君阁,有何不知?”傅齐朗声大笑了起来,“你且走就是,你脚又不曾安之于我腿,何必与我在此多加口舌。”
傅齐挑起眉尖时整个人看上去有些邪气,笑起来眼睛却不曾弯出弧度,当着众人的面表演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最高境界,一脸看戏的模样觑了一眼李昌印,而后将目光投向了刀剑之下的子归。
子归在李昌印道出对方的姓时便已经摸清了七八,她一声不吭地低垂着眼轻觑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那位叫天狼十三的感受到了她的小动作,又将剑一横,逼得子归又往回缩了缩脖子。
李昌印在傅齐讥诮应答后转头又看向了十三,微微欠身道:“大侠稍安,这位傅大侠与我等不相识,我们几个孩子死也就死了,与傅大侠没有丝毫关系。”
他说着微微低下了头:“况且傅大侠是连养育自己十几年来的问君阁都可下手的人,我们自然也只是草芥。”
“哼!好一张油嘴滑舌的嘴!”傅齐突然就动了,刚刚还在听李昌印话的十三,一时没回神,加上之前受过伤,两人猛地一交手,他来不及出招,只好将手中的子归往对方怀里一扔,转头就跑。
子归迅速撤开身,给傅齐让了道,哪知傅齐竟只冷哼一声后收回了剑,以及夹于另一只手中的刀。
他先是抬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