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戴眼镜的老头在呼叫。
这老头很瘦,穿着一件打满布丁的薄棉衣,棉裤,头发全白,满脸沧桑,戴着一副黑色全框眼镜。
他看到来人是村里以泼辣出名的容数时,愣了一下。
容数也看向他,特别是看到他旁边那一担木柴,还有跌坐在地上的情形时,轻易地还原了真相。
“老嫂子,能帮我叫一下村里的齐知言吗?我不小心葳了脚,走不了。”顾宗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出口问着。
他不能再在这里等了,等齐知言他们发现他出事,再找过来,估计已经是晚上了。
他的脚扭到了,走不了,若是强行走动的话,会加重伤势,大晚上的,虽然说这里已经靠近山底,但是一个人在这里也危险。
眼前这个人风评不好,倘若可以,顾宗明实在是不想开这个口,但是现在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不开口,等他们寻来,他都不知道会怎么样了。
容数定定地看了一眼顾宗明。
原主知道顾宗明,他跟几个同是被下放的人住在村里的破旧的茅草屋里,是坏分子。
然而容数却是知道,眼前这个人是知识分子。
令人尊重的老教授。
被容数这么看着,顾宗明心里很忐忑,是他莽撞了。
他苦笑一下,他这样的人,别人恨不得离得远远的,怎么可能还帮他?
算了,他再缓一下吧,等腿没有那么痛的时候,自己再慢慢地走回去吧。
“好。”容数点头,说,“我不想村里人说闲话,所以就不扶你回去了。这里在山脚,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型动物上山,等会我回去的时候,顺道经过你们那一边,帮你报个信。”
“你好好保重。”
容数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这一边很靠近山脚,平时都很安全的,顾宗明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待着也没事。
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这个忙,容数很乐意帮。
“谢谢。”顾宗明大声地说着。
容数朝后摆摆手,随后快速下山,绕了个弯,去到顾宗明住的旧屋里,给里面的人报了个信,而后便回去了。
顾宗明后来是怎么一个情况,容数不知道了,她将荠菜拿回去的时候,何水英正在厨房里忙活。
她看到这么多荠菜,甚至看到有一些野韭菜,愣了一下。
“洗一半的荠菜,再把年前弄好的腊肉拿下来,切三指头长的腊肉和荠菜一起拌了,做窝窝头。”
“或者去地窖里拿几个胡萝卜,做浇头,今天晚上吃面。”
“吃面吃窝窝头随你。剩下的荠菜明天留着,我明天去县城买点肉,我们明天吃一顿白面饺子。”
“这些天农忙时期,大家又坚持学习,吃餐好的。”
等晚上苏福他们知道明天有白面饺子吃,兴奋得差点将屋顶给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