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显然没有想到是他,脸颊上登时臊红了一片。
月白见她还傻傻相望,便让她进来,他说:“这么晚了,还下着雨,怎么还叫你来拿药。”
小丫鬟说:“胡妈妈得了病,药当然不能停下。我今天干活太慢,误了拿药的时间,无论如何,大哥哥你要和马先生说说情,叫他给我抓药,要不然……。”
月白看她苦恼,答应说:“你放心。”
马先生看到他俩,便说:“小丫头,你贪玩耽误了拿药,你家胡妈妈今夜又要拿藤条打你屁股。”
小丫鬟说:“不是我贪玩,我总要干活,一天也不能闲下来,哪有时候玩耍呢?”
马先生摆明不信她的话。
月白劝道:“马先生,你行行好,权作卖我一个面子。”
马先生点点头,叫伙计照原来的方子拿了药。
他又对小丫鬟说:“看到没有,你还不谢谢这位先生。”
小丫鬟连忙道谢,接过药就要离开。
月白注意到她衣衫单薄,就向马先生讨了把绸纸伞。他伴着小丫鬟走出门外,递给她伞。
小丫鬟惊讶地看着他,却不接下。
月白说:“路上下雨,秋风又冷,打上这伞,你也好走些。”
小丫鬟还是不敢接伞。
月白一把握住她的腕子,将伞柄塞到她的手里。他笑道:“笙儿姑娘,多谢,多谢你那日照顾我,我喝醉了,自己也不知说了些什么,你请见谅。”
笙儿好奇地盯着他的眼睛,仿佛他眼里有两颗星星,正在闪光。
她一个字一个字念道:“你记得我的名字、你知道我叫什么?”
月白说:“你告诉我了,我当然知道。”
笙儿笑着说:“你的记性可真好,喝醉了酒还记得人家的话。”
月白说:“快拿上伞,你回去晚了,胡妈妈岂不是又要怨你?”
笙儿轻轻叹了口气,打开伞走了出去。
“大哥哥,你能……陪我走一段路吗?”
月白料她怕黑,就答应了。
两人相携,月白心好,接过伞柄替笙儿挡雨。
其时雨水渐停,唯晚风不止。漫街悄然,仅木叶飘摆不休。
月白离她很近,不便谈话。笙儿却显得自然,傍在他的怀里,安适自在。
笙儿忽然说:“大哥哥,你能赏下你的名姓么,我也好日日为你祈求,让佛祖保佑你一世安稳。”
月白说了名字,又说:“你不必把这些小事放到心上,更不必日日给我祈求,你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正事。”
笙儿顿了片刻,又说:“可我又谈什么过好自己的日子呢,我就连自己都不是自己的,如何做得了主。”
月白知道她处身青楼妓馆,是最底下的使唤丫头,本欲安慰几句,却也不知该怎么相劝。
笙儿又在叹气。她一个年方及笄的少女,本该天真妙丽,最该不知忧愁是何物。怎奈造化天定,人是最没有法子的。
月白的声音传来,他说:“我明天有一件大事要做,如果我办成了,我可以来把你接走,到时候,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都可以自己选择。”
月白看到她眼睛里放出了光,他就开始后悔了。
为什么轻易许诺了她,若自己尚且无法脱身,又怎么能来接她。到时负了诺言,不就亲手浇熄了她的梦吗?
两人来到一处烟火稠密的街巷,一家楼前挂了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