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昔日的皇子,若是在往时流露出如此沮丧的姿态,必会有许多的弟子乃至导师会争相问询,但此刻,却是鲜有人去理会。
因为他没了皇脉威能,他不能再回皇宫了,从此以后,便注定只是一位身份稍微有些特殊,但却永远都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受万人尊崇的弟子。
他找不到别的可以报复的人,所以很自然便将视线投射到了凌峰的身上,他觉得是凌峰害了他,害得他失了皇脉,害得他受到羞辱,害得他有家不能回!
所以当他看向凌峰时,他的眼中全都是毫无遮掩的杀意,他要杀了凌峰,他想自己一定能够找着机会,虽然凌峰的炼药阶别很高,让他从此以后再也不敢瞧,但他能够感觉到凌峰的实力不济,只要有一机,他一定会将凌峰一片一片肉地凌迟割死。
与他一样目光的还有殷无命,殷无命也跟随赵恪的眼光一起盯着凌峰,他暂时还能表现出追随赵恪的神态,但此刻能追随,以后还能够一直地追随吗?
这恐怕也要考验他的心性,毕竟以前的皇子打此以后,却是连他的身份都不如了,他还可以回国舅府出入皇宫,对方却是连皇城者不许进!
青云门掌门张玄渊从天顶收回视线,然后撇头望向青缺所处方位,略有些责备地道:“距你入迎天归元阵,已有十月零七天,门内上上下下,诸多师叔师伯都在探寻此事,你为何瞒而不报?”
张玄渊这是在问责,毕竟此事关系重大,就连一直在观天峰上当值的张皓光,也是因为久查不出老祖宗临世下落,才会被挤出观天峰的。
张玄渊实在是不能理解,自己的儿子为何会把这个秘密一直都隐瞒着不告诉自己。
结果他的问题,却是突然激怒了青缺。
也不知青缺怎么突然就爆发出那么狂虐的怨气,他双眼一红,不仅不认罪,反而还指着父亲张玄渊的鼻子愤然而骂:“我为什么要报给你听?我为什么要报给你听?你当日以我血肉为祭,欲引祖宗入我肉身,你都要害我性命了,我为什么要报给你听!你不是我的父亲,你是我的仇家!!”
青缺那声音,乃是哭腔而出,令人分外动容。
那就是他不将凌峰之事禀报给父亲知道的原因,别人都以为他,不知道那日把他掳入迎天归元阵时的厉害,但他却清楚明白得很,那就是父亲为了自己的利益,为了能够找到一个晋升至九阶天行者的方法,将他祭奉出去吸引祖宗的举措。
虎毒尚不食子,他不知道他这位可恶的父亲,怎忍心将他八岁肉身用来做别人的躯壳!
以前他睡得很安详,就像是青云山上最天真无忧的精灵,但从那日之后,他每夜都是枕着恶梦入睡,梦见父亲将自己交给了另外一个灵魂!
从那日起,他对父亲,便不再似以前一样声声呵喊,他不再粘着他,甚至连父亲这个称谓,他都不愿意多去提及,尽量不相遇,遇上也只是转身避开。
“你……”被儿子如此责备着,张玄渊脸上立即横肉紧绷。
他都不愿意跟青缺多解释,来自于长者一贯的父性,令他举起了他的右手,手掌之间的纹露,就像是连绵跌宕的山峦。
“师兄不要……”一旁的玄济上尊连忙出声喝止,她怜惜她亲眼看着长大的青缺,在某个角度来说,她这位异姓姑姑,比身为父亲的张玄渊,似乎要更加关心,或者是怜悯这个叫青缺的孩子。
男人追求大业,为了那片广袤而虚无的天地,甚至连自己的孩儿都没办法顾及。
但身为女人的她们,却更能理解孩童对于父爱的渴求与依恋。
在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