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身穿僧袍的身影立于少年书生之前,双手合十夹住了书生的长剑。待风声渐肃,那人才后退一步,松开了长剑。
“师兄修为超然,何必对一介凡人动如此嗔怒?”
两道声音同步响起,一道来自少年书生前方的那道身影,一道来自板车之上,声音空明高远,似铜钟大吕,振聋发聩。
少年书生不解地回头向着板车望了一眼,却发现那里有另一名一模一样的少年僧人安静盘坐着。
“欲向佛,先求无相,贫僧侥幸,刚才有所得。”
两道声音再次响起,向众人解释道。
“不愧是天生佛子,当代活佛,居然临阵突破。看来此次是我们输了,佩服。”
憨厚书生收起文人剑,对着板车上的少年庄重行礼,似乎很讲究文儒风度,刚才砍柴一般的粗俗动作竟是看不出分毫。
少年书生突然对着面前的身影说道:“此战我们输了,不过我还是想挑战活佛一番,师兄曾说我和你无法相比,但我们此番才第一次见面,我想印证一下,为何师兄当初会如此定论。”
憨厚书生眉头蹙起,然而不待他如何,少年书生便动了。
一抹白光划过,少年书生似乎还在原地,但僧袍之后已有一道剑影出现,随后剑影落在了僧人的颈上。
剑落下,才有空气被切削的凄厉尖啸声响起,少年书生出现在了僧人背后,但紧接着长剑便盘旋着向后抛飞。
少年书生呆呆看着流血的虎口,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却发现少年僧人转过身来对自己微笑,笑容中包含着慈悲和像自己看待凡人时才出现的怜悯。
少年书生慌乱地转过身,朝着长剑飞落的地方走去,然后才大声喊道:“今,今日技不如人,在下,改日再向活佛讨教。”
然而,他还没到达长剑落下的地方,就有一只覆盖着铁甲的手落在了剑柄上,那只手出自一堆扭曲的铁疙瘩,其中传出了一道有气无力的声音:“这是……战利品。”
然后,铁疙瘩中传出了笑声,那是一种破风箱式的笑声,声音很干,时断时续,就像有人掐住了这个人的脖子后,他还忍不住笑了出来。又像是一只夏天热得不行的老狗,不停地吐着舌头。
“你好大的口气!”
少年书生踏前一步,那柄插在地上的剑立刻颤动起来,严冬握在剑柄上的手不由自主地松开,他的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以他的身体状态来说,勉强够到剑柄就用光了他的力气。
另一只手落在了剑柄上,轻轻一握,那把剑便停止了颤动。然后一道空明的声音说道:“他说的对,这是战利品。”
“呵呵,就算你杀了我,佛宗和儒宗都可以商量一个解决办法,可是如果你拿走这把剑,那就没得商量了。”
少年书生威胁说道。
严冬趴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道:“这关佛宗什么事?拿走你家宝贝的是我,大秦边军百夫长严冬。”
少年书生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严冬想用力大喊,但是受伤太重使得他的声线变得尖锐颤抖:“还有剑鞘呢……”
……
严冬躺在板车上,被缠成了一颗白色的茧,只有脑袋还露在外面。那位给他包扎的僧人说:“小将军伤势严重,禁不起颠簸,这样包扎可以减震。”
但严冬始终感觉那僧人有些面熟,而且那人时不时看向自己的眼中有掩饰不住的笑意。看着看着,严冬便想了起来,那人不就是之前被自己训了一顿的那位“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