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恒道一走,其他人也散了,这鼎岩剑庄的新庄主继位仪式对于天底下绝大多数的剑庄、门派、世家都是一大噩梦,其中天痕剑庄与鼎岩剑庄损失的剑客最多,慕容氏也死了两人、伤了两人,还出现了一个叛徒,接下来便是闽国瀛海剑庄了,一行十四人皆死,就连南宫世家的少主南宫一羽与他的侍女南音昔也落在了慕容氏手中。
不过这件事还不算完,剑客离开之后,自然会将南宫一羽的消息带回闽国,慕容氏与南宫氏难免一战,到时不知又会掀起何等凶险的血雨腥风,离去的剑客们不愿去想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已经远超他们所能接受的极限了——天人下界、鬼道入侵——世间下一刻就要风卷云动了,这种情况下,还是谨守门户,不要被波及了才好,哪里还有闲心去管他人。
众人带着收敛后的同门尸体等候在码头边,次第上船离开,项烨、秦贞、长安侯一行也在其列,长安侯虽然带着面具看不清楚表情,却也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到怒火,项烨摇了摇头,走近他的身边小声说道:侯爷不用恼我,此事也是无可奈何的——
如何使无可奈何?长安侯有些按捺不住了,低斥道:若非你以面具之事激怒李蛰弦,又嫁祸到姬无涯的身上,他如何会那么不智的去挑战慕容氏——
项烨摇摇头,说道:侯爷你错了,这事虽然有项某在其中推动,却并非某一手造成的,慕容氏抢走了茗惜,李蛰弦必然会拼尽全力,某只是挑拨了他与姬无涯的关系,让姬无涯置身事外罢了,说到最后,对李蛰弦并无影响,却救了姬无涯的性命。
长安侯顿时语塞,是啊,这件事终究是无法避免的,茗惜乃是李蛰弦最大的弱点,那时即便告知实情又有何变化,不过是多死一个人罢了,但他心里仍旧怨气郁积,无法排遣,重重的跺了跺脚,不再理他。
项烨却在旁继续说道:真要说来,此事最大的变数乃是慕容恒道,我们谁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么一个神秘的人,否则以李蛰弦吸纳玉棺灵力后的实力,怕是王崇一也逃不过他的手心,如今不但没让这二人斗起来,灭绝此地鬼奴,反而让他救走了李蛰弦,有这一番救命之恩,这二人怕是要结合起来了,长安城已然浑如死地一般,如此一来,关中糜烂已是定局了,我们得早做打算了!
说到这里,许久没有说话的秦贞忽然眉头抖动了一下,缓缓说道:我感觉到了质儿的气息了!
众人顿时一耸,心中皆浮现起一个可怕的念头来。
而此刻,专诸盟寸阴阁内两大殿主施谓稻与宋胥丰也正语刀句枪的争斗着,只听施谓稻低声急促道:施某也不知道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我专诸盟行事向来是有规矩的,别忘了,我们叫什么名字,既然是以专诸为名,就不要忘记了身份,是什么身份,是刺客!刺客岂有摆明车马与人明着打的,你这一出手,世人皆知专诸盟你宋胥丰的名字,专诸盟中也有如此人物,日后盟里哪有宁日!
宋胥丰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笑道:你这是在嫉妒宋某么?
嫉妒?可笑!施谓稻说道:我是看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专诸盟活在诸国、诸大剑庄的缝隙之中,左右逢源,不参合他们的争斗,这才为诸家看重,为诸家利用,寻得了一丝生机,如今,你显露的好,好得很,如今谁不知晓专诸盟原来是个与诸大剑庄比肩的庞大势力,盟中沉睡着无数远超九天境的剑客!
宋胥丰见他说的兴起,也没有打断的意思,等到最后他说完,这才说道:你我同是一殿之主,宋某如何做事轮不到你来教训,何况,宋某的心思岂是你能窥探的,哼——说着,他提前一步,带着手下之人登上了轻舟,施谓稻顿时一愣,不过对他最后一句话却生出了别样心思,莫非他这么做是有所倚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