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匡胤见鬼月语气坚决,不由将目光放到李蛰弦身上,此刻的他正是一生之中的最低谷,虽然不及弱冠之年,却一脸沧桑之态,何况那夜救下他的性命时正是午夜,赵匡胤也没看清楚他的面孔,是以并没有即时认出,不过光凭长相,却也比鬼月要温和亲切的多,于是对他说道:这位兄台如何称呼,今日之事着实是个误会,说开来我等也未得罪,这般就死,未免太无道理了!
李蛰弦看了看鬼月,没有立即表态,而是向赵匡胤问道:这府里是什么人?
赵匡胤犹豫起来,在没有确定对方来历之前,他不能轻易的说出真相来,毕竟府里的主人身份着实有些特殊,于是他反问道:那你们了,又是什么人,为何要闯进这里?
李蛰弦微微皱起了眉头,不过他忽然注意到了几个细节,一是赵匡胤的身份,曾经乃是禅天塔军的行军书记,虽是小官,但当时权责极重,第二是方才那些护卫的武器,其乃军弩,不管是承平时期还是战乱之时,都是军中管制极严之物,第三则是那三个乐伶的宫中身份了,此三者结合到了一起,院子主人的身份已然呼之欲出。
于是他说道:朱友贞死于晋帝李存勖的手中,当日梁宫被破,宫人四处出逃,几乎没有脱困之理,这三人能够活着抵达这里,必定是你们相助了,我猜这主人的身份必定高贵至极——还要我继续说下去么?
赵匡胤闻言,眼中已现出杀气,鬼月一时倒是不急了,也想看看这里到底会有什么人,正在四周的护卫就要动手之际,忽然一个声音大喊道“九重,不可”。九重乃是赵匡胤的小名,只有最亲近的人才会如此称谓,看来这人与他的关系非同小可,很快这人走了过来,年纪大约三十几许,面容严肃,一脸凝重,对着李蛰弦与鬼月拱了拱手,说道:鄙人叫做皇甫麟,你们若是为某所来的话,这条命尽快拿去,莫要为难这些苦难之人!
皇甫麟?李蛰弦略略回忆,顿时就记起来了,当初梁国的都指挥使就叫做这个名字,此人作为守卫梁宫的最高军事长官,竟然还没死,着实让人惊讶,难怪他会认为自己是为他而来的,等等,也不对,即便是他,若是跑路的话,哪会带什么宫人,难道说——
李蛰弦明白了过来,皇甫麟这是自投罗网、弃卒保车啊,背后必定还有一人的,不过如今李蛰弦并非苏三禾的手下,对晋国也没什么情谊,反而对其屠城之举分外恶心,于是就没有再仔细询问,而是对鬼月说道:这里荒凉的紧,趁着还没天黑,继续赶路吧!
鬼月看了看他落寞的神情,似乎也受到了感染一般,心中不知想起何事,忽然也失去了杀人的兴致,何况此刻杀人李蛰弦必然也会阻止,于是也就答应了,让皇甫麟拿些吃食过来后,二人便离开了。
离去没多久,院子里的人确认他们真的走了,赵匡胤顿时累得瘫倒在地,皇甫麟的双腿也禁不住颤抖起来,至于其他护卫也从地上爬了起来,各自欢喜不已,赵匡胤有些担心的向皇甫麟问道:将军,你说他们看出来了没有?
皇甫麟点点头却又摇摇头说道:看出来了,没看出来又有什么区别,末帝留下的这点骨血若无剑客相助,哪有重夺江山的可能,他们觉得我们可悲,也就失了杀心,毕竟鸿鹄的眼中哪有麻雀了!
鸿鹄么?赵匡胤的眼中露出一丝火光,或许皇甫麟遭遇的打击太重,所以会有如此想法,然而在他心中,如今乱世才刚起,未来九鼎落在谁的手中还不一定了。
而离开绳池城之后,李蛰弦与鬼月在天黑之前找到了一座道观住下,观里只有一个邋遢道人,耳朵也聋了,李蛰弦分给他一些食物,换了两处空房间,鬼月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