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勖反抗天命，反抗世道，陈西宁则反抗自己。他觉得，这世间没有比他更强的人了。

    “你想活多久，不在天，在于我。我若愿意，便是这天也不在话下！”陈西宁说罢，身后幻化出血蛾，黑压压的。那王宗威等人还未来得及还手，便已化作枯骨。

    陈西宁满意的擦了擦嘴角，那血蛾就是他的血幻化的。常听西川节度使合起手来所向披靡，若不是宋光葆狂妄自大，王宗肇不知天高地厚，他们兄弟四人也不会如此下场。

    邪灵涯，鬼界。

    陈西宁沐浴在血池中，曼纱外，一豆蔻少女为其奏琴。那少女过于紧张弹崩了根琴弦，一阵杂音乱耳。

    “鬼王大人，小……小女有罪，小女有罪，可是家中还有个年幼的弟弟需要照顾，求大人放过，求大人放过……”少女扑倒在地哭的梨花带雨，哆哆嗦嗦的祈求陈西宁放过自己。

    陈西宁眉头紧蹙，微怔半晌，冷声道:“去老鬼那里领钱，滚吧。”

    这貌似是陈西宁第一次不想杀人。记忆里，自己好像也有个姐姐吧。

    那年，陈西宁四岁，父母早亡，身边就一个姐姐照顾自己。一日，一众败兵踢开了屋门，姐姐将陈西宁藏进柜子里。那众兵痞见到姐姐颇有几分姿色，便色心大起。

    那一日，陈西宁哆哆嗦嗦的躲在柜子里看见姐姐被人蹂躏，也茫然无知的亲眼看见姐姐笑着跟他说照顾好自己之后投河自杀。他喜欢笑，不在于他自己，而是因为某个人，或许一个人经历的多了，心也就麻木了吧。直到姐姐死，他都是笑着的。

    哭，只是弱者的理由。强者，只需要笑就够了。

    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那段可怕的岁月。邪灵涯边，五个孩子被老魔磨炼，稍有不慎便是一顿鞭打，他们中年纪最大的不过十二岁。

    若是一个人连心智都变了，那么这个人将不复存在，留下的，不过是替代他的另一个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