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着一副富贵之相的赤脚大仙确实不是一般之人。比起与他同一条街那些出苦力挣钱的打工者来说,他来钱来得容易,并很受那些有钱人的尊敬。有些有钱的老板开着豪车不惜重金来请他,到那时穿着一身灰色道袍赤脚大仙见生意来了,总会不停地捋着他的山羊胡子,便大声说贵人来了。于是便开始闭上双眼,口里念叨声声,念毕,便开始胡诌一通,说得人天花乱转。傻大个子一看到赤脚大仙有生意,他总会过来捣乱,不是掀一掀他的道袍,就是揪揪他头顶上稀稀的几根头发,疼得赤脚大仙咧着大嘴。每逢这时赤脚大仙总会向傻大个子许下一瓶酒的诺言才能给自己解围。
说来喝过赤脚大仙酒的人,在文化街上这些外来人中,除了傻大个子之外,那就是阿美理发店老板阿美了。阿美四十多岁,由于不能生养,在老家里男人嫌弃她给她离婚,她一赌气自己出来闯荡在这文化街上开理发店为生,虽凭着自己的这份手艺在这里吃喝不愁,但时常为自己不幸婚姻暗自伤心。那赤脚大仙早就在街上听人说这阿美之事,他又善于编排诓说,有一日,他便去阿美理发店里见了阿美给阿美相了一下面说:“不是不到,时候未到,时候一到,一定要到!”正心中苦闷的阿美听这话大有意思,禁不住与那赤脚大仙推心指腹说出自己的不快,那赤脚大仙见她上了道,逐又抓住阿美的心理,胡诌一番,阿美就更加信他了。只到有一天赤脚大仙手里掂了一瓶酒,那酒外包装十分精美,大仙说是那个那个大官送的,几百块的价,要与阿美喝一回。阿美才知道这个一身道袍仙儿会喝酒。谁知道几杯之后,阿美又发现这个仙儿的狐狸尾巴露了出来:他拿着阿美的手说是给阿美看手相,却拿着她的手不停地抚摸,色迷迷的眼,嘴里流着口水。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阿美十分生气,但她忍着不发作,计上心头,故意挨着大仙头一闻,捂鼻子说:“猪头多长时间没洗了?臭死了!就你这腌臢的猪头,也没得陪你的!来。我给你洗洗。”
赤脚大仙一听这阿美这话,便感到阿美有意:思,真的放下酒杯去让阿美给他洗头,赤脚大仙坐在阿美专门给顾客洗头的盆架前一伸头,阿美浇上却是滚开的开水,烫得赤脚大仙咧嘴喊妈,捂着头蹦跑了。后面只传来阿美的大笑声。
从此街上便有这样的说法,傻大个子喝上赤脚大仙的酒是因为傻大个子个子大,能轻而易举揪他的毛。阿美喝上了赤脚大仙的酒是因此阿美有烫猪毛的本领。不过几天里,赤脚大仙冒着酷暑忍着头上被烫水泡的疼痛依然坚持在大榕树下卜卦算命,可是这时在荫凉地儿,先是一群苍蝇发现这可喜的情况,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开始对赤脚大仙烫伤的秃顶部位进行轮番攻击,迫使赤脚大仙习惯捋山羊胡子的动作改为双手在头上摇摆乱赶。他恨不得自己的头上能长出一条能驱赶苍蝇驴尾巴。那驴尾巴头像他爹用的鞭稍头,在驴屁股甩来甩去……在他遥远童年的记忆里,村里家家养有马驴子,他家里灰色驴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