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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街上的流浪汉》正文 第67章 王老二的铲刀
    光头陈峰的办公室就是与厨房相隔一墙那两间样板房。在这两间办公室里,有两张办公桌,每张桌上都有一张椅子;而最里面的那一张椅子是一张会转动椅子,都说那是一张老板椅,专给光头坐的;外面那一张椅子是常见的木椅子,却一空着没人坐。

    光头陈峰一坐在那会转动的椅子上,他总会把两脚翘在那办公桌子上,然后瞅着上面的天花板,倒也神气十分。不过,李刚拿来一厚厚记工薄给他,说要让他在上面记好工人出工记录,好在每月给他们发工资。这让光头陈峰有点作难,因为他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好。每当他一坐在那老板椅子上看到桌子上那厚厚的记工薄就感到头晕脑大。他突然觉得这他一拳能打碎烂的一叠纸却成了比杀那千军万马还难的难题。他的那双手拿那十八般兵器,不管刀枪棍棒,都是拿也顺手,用也顺手,可今天就一支小小的笔他都拿不好。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那笔一到他的手里就如不听话的孩子一样,叫他往东,他不往东,叫他往西,他不往西。在他小时候,爷爷拿着一条小板凳把他送到三间破瓦房的学校里,他在学校里待了没有一个月就因为不会写字被大胡子老师拿杨树条儿赶出学校。他那时候就对那圆圆的笔又恨又怕。他恨它是因为它一到他的手里就不听话,他怕它是因为不会用它真头疼。他在家耍鞭子赶牛那在村里的大人都竖大拇指;他到了少林寺使棍弄枪师父都暗地里称赞;可他就是玩不转那小小笔。终于有一天,一位当监理的女大学生来到这个办公室里,她那白白细细的手在光头陈峰的眼前表演她几十年寒窗所练出拿笔功夫。她短发齐耳,端坐在另一张办公木椅子上,前身与办公桌保持一定的距离,眼睛与办公桌保持一定的距离,右手拿笔,左手指引,她的姿势,就如同光头陈峰临阵出拳的架势,而且有形有神,有模有样。看起来她那没有光头陈峰小指粗的大拇指,稳稳地握着笔,龙飞凤舞一般,挥洒自如,且发出那柔和声响,在寂静得只有心跳的办公室里回荡。光头陈峰一听到她演奏笔尖与纸张发出的音符,他总是好奇地看着她那来回舞动的小手,她的那小手指头尖尖的,细细的,像乡下人种的葱。光头陈峰这时候总会偷偷把他那双又粗又大的手伸出来仔细观看,并检查过无数次后,得出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永不可改的定理:他的这双手不是写字的料。得出了这个定理以后,光头陈峰便开始对这个同一屋的女大学生监理有一种莫名的崇拜。不久他又发现女大学生监理工作就是工作,从不多讲话;光头陈峰把记工薄给她记,她也不推辞,但是在工作原则上面,她永远不妥协。女大学生戴有一副厚厚的眼镜,听说谁戴的眼镜镜子越厚,那他的知识学问就越高深莫测。光头陈峰曾经偷偷地戴上过一次,结果就如传闻的一样,他什么都看不到。女大学生爱用一只玻璃透明的水杯,常常放在办公桌一边,并在上面贴着自己名字标签,以防别人乱用。光头陈峰这些哥们弟兄不说是一个床上睡吧,确切是一个锅里吃饭,什么你的我的,大家真没有分得那么清楚。有时候,光头陈峰在办公室拿起杯子就去饮水机接水喝,可从不讲你的我的是谁的杯子。可今天来这位女大学生监理一见到光头陈峰拿上她的杯子,便是像见到仇人一样怒目相对。这时她那原本圆圆脸蛋,几乎恼火到完全变成方形,并伴随着雷鸣般的发怒:“你是什么人啊!”吓得光头陈峰忙把那杯子放下。

    从她那瘦小的身材,从她走起路来弱不禁风的样子,从她那小小而又红红的嘴上,居然能爆发如此山崩海啸般的大怒,光头陈峰始料未及,而又有点惶惶不安。

    光头陈峰曾面对过心恨手辣的恶魔,也曾面对过穷凶极恶的歹徒,从来不会心虚胆颤一下,可今天一个弱小女人突然令他有点震惊。

    女大学生监理第一天上班的时候,戴着红色的安全帽直直地像站军姿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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