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天采访回来,还要赶稿,坐不上回家的车是经常的事,在家的妻子吴萍因一人在家寂寞,常打电话来催他回家。
后来,也许是吴萍习惯了,薛文几天不回家,也不见吴萍打电话过来。有时,薛文打电话回去,听到电话中传来吴萍不耐烦的声音和划拉麻将的声音,说不上几句,吴萍就在牌友的催促下挂了电话。
薛文回到家,看到烟灰缸里攒满了烟蒂,屋里是乌烟瘴气。少不了,两人争吵几句,最后都是薛文败下阵来。
雪上加霜,薛文在老家的父亲竟然得了中风,作为独生子的薛文只能把大小便失禁、言语不清的父亲接到家里伺候。
薛文每天忙完报社的工作,还必须赶回家,到家时已是10点多了,父亲屋里臭气熏天,在家的吴萍并未伺候父亲。薛文气得没法,只能自己给父亲收拾干净,再把饭温一温,喂父亲吃饭的同时,自己也跟着吃上口。父亲咿咿呀呀地说不清楚,浑浊的泪水常顺着脸颊往嘴里流。
也许是老天对薛文的厚爱,不知什么时候起,从他的小区路口到报社附近修了一条新路,而且有直达车了。
今天,薛文虽然忙到很晚,还是要回家伺候父亲,这也是他第一次坐直达车走这条新修的公路。
天太晚了,薛文不知道公交车是不是还在运行,就沿着公路向前走了一段路,来到一个站牌边。后面就是一个大型的花坛,十多棵龙爪槐树立其中,像一个个伞盖把花坛遮在一片黑暗中。
一阵阵花香跟着夏季的热风吹来,薛文烦躁的心情略微平静了些,他向车来的方向看了看,禁不住下了一跳,他没有看到有公交车驶过来,却看到他的身边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他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这是一个身材丰韵的女孩,留着齐耳短发,俊俏的脸庞在昏黄的路灯光下显得十分苍白,白色的连衣裙更衬托出女孩的楚楚动人,胸前有一个大朵的牡丹花,很是醒目。薛文感觉这个女孩有些眼熟。
薛文看了一眼,就赶紧把头转向前方,他不想让女孩认为他是一个好色之徒。
也许是刚建成的原因,路上的车辆竟寥寥无几,这与城市的拥挤很不协调。薛文感觉不太自在,他和那个女孩站在那里就像一对情侣,但两人都在静默着。他觉得这个世界忽然变得太小了,有一股压抑感,那种职业的特性在此时却荡然无存了。
“你带卡了吗?”薛文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声音甜美,竟然是来自身边的女孩。
“你说什么?”他一时没弄明白女孩的意思。
“我没带卡,坐车要刷卡的。”女孩接着说道,苍白的脸转向薛文。
“我……我是第一次坐这路车,也没带卡。”薛文在那个女孩的眼中看到一股哀怨的眼神,他心里一动,随后说道,“用钱不一样吗?”
“我身上没钱了。”女孩眼中闪着泪光。
“呵,忘带钱了,你去哪里?我这里有钱。”薛文顺手掏出钱包,他历来对人很慷慨,何况是对一个漂亮的女孩呢。
“去那边,你给我四元就够了。”女孩接过薛文递过的钱,泪水流过脸颊,“我可能没机会还你了。”
“没事,谁都会有难处的时候,不就是四元钱嘛,别放在心上。”看着流泪的女孩,薛文心中也不禁一阵酸楚。
正在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