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舍虽却不简陋,野趣中透出了几分雅致,处处皆有巧思。软塌上,蕙心安安静静地合目而眠,呼吸均匀而绵长,脉象也稳定了许多,看来台公子的医术果真名不虚传。转眼一刻钟过去,蕙心的手指微微颤了颤,随即在众目睽睽之下缓缓抬起了眼帘。
“这里是哪里?”环顾四周,但见入目的乃是纹理均匀的木墙、雕花繁复的木窗、古朴精致的小几、典雅大方的茶具虽然,桩桩件件皆是寻常农家的式样,但明眼人却能看出,一应的用料与工艺怕是连宫中的娘娘们也只能望尘莫及。
“您不需要知道,这里是哪里。”台公子的声音冷冽如冰,看向蕙心的眼神,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您只需要知道,这是您暂且养病的地方,虽然简陋了些,但到底对您的病情大有裨益,待到痊愈,鄙人再送您回府便是。”
“好”良久,蕙心终于郑重地微微颔首,刚欲再度阖眸,但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捧着药盏快步而来,那人身材修长足下生风,一头长发半绾半披,待到靠近,她终于将来人认了出来。
“哥哥?你”来人,正是薛家二公子薛桓,旧日里待自己最为亲近,后来却在一个大雪之夜神秘失踪,到如今已是整整两年了。薛桓,别的还算将就,但那一手好剑法却是天下难得,甚至还曾与一群野狼大战三天三夜,最后得胜而归。
“素素,你的身子好些了吗?”薛桓将药盏放在一旁的木桌上,径自坐在床头,伸手覆上了蕙心的额头,良久,眉头终于微微舒展了开来。还好,没烧,气也已无大恙。
“小殿下,你醒了?”本是一副兄妹情深的温馨画面,却被芳翠骤然打破了,小丫头急急忙忙地跑进屋来,见了薛桓,递来一个略显凌厉的眼锋。
“他是我在梓郡旧日里的兄长,不算外人。”见小丫鬟一脸的气急败坏,蕙心不禁哑然失笑,慌忙解释道。
“哦。”芳翠斜斜睨了薛桓一眼,但见他样貌堂堂气质不俗,不像是油嘴滑舌的宵小之辈,方才渐渐地放下了心来,将桌上药盏轻轻捧起,轻轻吹开水面朦胧的水汽,待到药盏不再烫手,方才小心翼翼地递给了蕙心。
“我来。”薛桓见蕙心迟迟下不了口,便径自将药盏抢了过来,还未等到芳翠的怒斥出口,一勺温热的汤药已然递到了蕙心的唇畔。
就着薛桓的手,蕙心条件反射般的一口又一口地将药汤吞咽了下去,好不容易海碗见底,一枚冰凉的梅渍糖已然被骤然塞入了口中,将中药的苦涩感化去了不少。胸中,泛起久违的温馨,蕙心俏脸微红,想要问一问薛家如今的境况,但话还未出口,房中又来了一人,而这个人,正是阔别已久的海离归。
“护法。”海离归一见薛桓,立刻端端正正地行了个礼,眼底的眸光,净是敬畏与服从之意。
“哈哈,少使也忒是客气了些。左右,素素是我妹妹,而你又是我的左膀右臂,此地都是自己人,用不着那些个繁文缛节。”薛桓和气地笑了笑,又为蕙心轻轻地掖了掖被角。
“少使?护法?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此番,轮到蕙心懵逼了,哥哥和海公子,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他们,难道
“你毕竟是女孩子家家,有些事,还是不知为妙,若是被卷了进去,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薛桓的神,温柔间又带了几分的不忍,蕙心自讨没趣,只得试着问出心中的另一个将自己折磨已久的困惑。
“哥哥,那日里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