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子在此,先将头发剪了罢!”景议从一旁取过一把剪子来递给了顾皇后,颇有些笑意地道着。
佘锦在外边差些笑出声来,原来在人前威严不容置喙的陛下在皇后跟前如个孩子般呐。
顾皇后拿起剪子来,双手举着呈到景议跟前,道着:“臣妾发肤是陛下的,臣妾不敢剪陛下之物,求陛下赐剪。”
景议道着:“朕赐你自个儿剪。”
顾皇后道着:“臣妾还是不敢。”
“不敢日后就莫要再提削发为尼之事,近三十年了你也真不嫌累,一年来个五十回的,可还有国母之气度?”
“我是没有,这不也是你逼我的吗!”顾皇后将剪子扔下道着,“独宠沈嫔已让宫中人不喜,陛下还是注意些,臣妾先行告辞了。”
“是宫中旁的嫔妃不喜,还是你不喜?”景议问着。
佘锦听着景议的语气,帝王竟问出如此问题来,与日常的陛下实在不同。
“你当年许我皇后之位之时,便知我要的是什么?你最终还是选择了孝道,我早已心如止水只想做好中宫之责罢了。
对你,我的心早已伤透,沈嫔也好贤妃也罢,何人得你宠爱我早已不在乎,索性当年嫁你不过也是利用罢了,这凤位谁人要谁人拿去,我不稀罕。”
佘锦诧异着想看清顾皇后的神情。
这番话委实是伤透陛下的心了吧?
景议捡起剪子来,解散了顾皇后的发髻,长发铺下他划过黑发道着:“瞧着也有数根白发了,自延儿出生后便别扭到如今了,廿五年,朕自问对得起你,该停下了。”
顾皇后走到一遍道着:“臣妾早已停下了,我亦有无穷的荣华在,不管何人登基为皇我总是皇太后,你如若真对得起我就不该让我儿子屈于人下做九皇子!”
景议眼底划过一丝无奈道着:“朕可让你我的儿子登基为皇,专宠沈嫔亦是为朕退位做准备,到时你我游历大印山河做一对逍遥夫妻如何?”
“当真?”顾皇后面的狠厉一闪而过。
“朕乃君子,一国之君所说之话自当如圣旨一般。”
顾皇后勾唇一笑道着:“多谢陛下,那陛下今日便来臣妾寝殿吧。”
佘锦拍了拍肩的雪,她这墙角可没有白听,虽是冻得耳朵通红却听到了这番话,该去告知阿姐要站对皇子为好,否则新帝登基必定会翻陈年旧账的。
长乐园之中。
佘笙听着佘锦讲着昨夜帝后之事。
她道着:“陛下真说了止于田继田光二人?”
“是呐,白尚书劝说差些便丢了官职,阿姐你说这帝后二人是否有些奇怪,按理这陛下要去皇后寝宫歇息是应当之事,可昨夜我瞧着是皇后给陛下的恩宠似得。这不都反过来了吗?”
佘锦不明白地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