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周助也知道,这次他不会再回答自己了。
“抱歉。”
周助说。接着,他便知趣地岔开话题。
“楢原莫不是八王子的楢原町?不是就在眼前了嘛!”
周助扬起了嗓子,故意装作不经意的模样说:
“我带你过去吧?放心,若只是像你这般大小的货物,可不会收钱的。”
一边这般言语着,周助仿佛要故意做给isami看似的,又更加卖力地踏出步子但到底是大雨滂沱后的泥泞道路,加之恰巧遇到这段路途中罕逢的坡,这使得周助的动作变得不似嘴那般轻巧,当他每每迈出一条腿去,原处总要留下一个深陷进去的脚印。
sami并没有在第一时间作答,而是低下头开始思索些什么。
“不要。”
但很快,周助的背后就突然被画了两个表示抗拒的假名。
周助一拧眉,用稍稍加重的语气说:
“忍耐一下,伤口会恶化的。”
他本以为这句话应该会起到作用,但结果却不然。
或是查知了周助的辛苦,又或是因其他的什么原因,isami开始不安分地晃动起四肢,强烈地表述着“自己想下去”的意愿。
“不要动。”
周助略微皱起眉头,低声喝得一句。
sami的动作在一时间止住,可不过片刻功夫,他的手指又动了起来。
“放我下去。”
sami在周助的背后写道。但周助却丝毫不依,仅仅是把isami的臀部夹得更紧了一些,就继续闷头踏了前路。
“放我下去。”
背后的感触又再度无视周助的意志、传达来了isami的意愿。那急切而毛躁的动作甚至让周助觉得脊背隐隐有些发痛。
不知何时已经到了日中天的时刻,秋日里闷热的天气将周助的额头蒸出汗珠,而背后和isami紧密贴合的部分则早已被汗水了一大片。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
“放我下去。”
第四遍、第五遍的戳弄又再度落到周助的背,就算是一向喜爱孩子的周助,也不禁被稍稍撩起了火气。
“你这混账小……”
话到半途,周助却突然又闭了嘴,转而以“omae”这种稍微温和一些的称谓改口说道:
“你这家伙难道不知道感恩吗?”
话音堪落,周助被isami攥住的左肩突地感到微微一痛。
“感激不尽。”
接着,isami立刻这样写道。
比起感谢,那反倒更像是不耐烦地打发缠人酒客的老板娘的态度。如果不是用手去写,而是用口去说的话,那一定是平淡刻板到、会让人不禁恚然的搪塞语调吧。
周助沉默地想。
可即使如此,也不会比“用手指写”这种行为所传达的疏远感和厌恶感更加让人尴尬了。
“你…”
那不断前进的双脚,终于在这一刻停住了。
“识得去楢原的路吗?”
sami在周助的背后轻轻点头,周助则抿着嘴,用鼻子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来。
“那就在前面的岔路分别吧。”
西去再不过三百余步的路程,就到了这条野路分叉的地头。
好不容易露出头的浊日再度被浓重的闲云蔽住,不知从哪儿来的风忽地穿过林子,带过一阵耸人听闻的异响。s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