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町的一所酒屋内,神态微醺的男人在畳抻直了腿,无神地望着头顶的木梁。而坐在他身侧的女人则带着一脸笑意,再度为男人的杯中斟满了酒。
“哟,您知道的真清楚那。可惜不是八王子祭早已过去半月多哩。现在正张罗的,是鹿岛神社的祭典。”
女人把酒杯递给男人,男人撇过头去,略微啜得一口,便抬着下巴、示意女人把酒杯放回去。接着,他又用鼻子轻轻发出哂笑。
“怪不得这般寒酸,真让人提不起兴致。”
男人把头靠在女人**的肩,另一只手又揽过他自己带来的游女男人用手轻轻抚着那游女敷满香粉的、光洁的后颈,看着对方好奇地打量自己的眼神呵呵直笑。
“想必大人家乡那儿的祭典,一定比这热闹许多吧?”
“嗯,对呀。”
女人不动声色地把男人的头放在胸口,又轻轻用长长的指甲刮蹭着他的鬓发,或是将他撩弄地不适了吧,男人略略直起了身子,将女人薄溜溜的肩膀一把揽在了怀里。
“知子”
男人用又轻又软的声音唤道。而被唤作知子的女人,则知趣地将脸贴了男人的胸口。
“大人……您能别皱着眉了吗?难得一张俊脸,多糟蹋呀。”
“我天生如此。幼时还被人称说是长了张轮入道的脸呢。”
“那定是信口胡诌”
“别扯这些琐碎。”
男人喝断知子。
“知子,你在这酒屋里,干了多久的杂务了?”
知子不答。过了一会儿,她问:
“大人,您是哪儿的人?”
男人再一蹙眉,答说“长州”。
“是吗?长州来的大人嘛。那可是好地方,小女一直想去一次呢。话说回来,大人您叫什名儿?”
“喂”
那游女张开了嘴,想制止知子再问下去,可男人却一下子举起了手,挡住了游女的喝止。
“晋作本大爷是来自长州藩的、高杉晋作大人。”
“呵呵…”
知子吃吃地笑着。
“您想问的,是前日来过这儿的,那位吉田稔磨大人的去向对吧?”
滴答、滴答地。
从晋作举起的酒杯中,酒液滴了出来,落在桌,濡空湿了他那极为惹眼的火红和服的袖口。
“稔磨…稔磨那家伙,去了哪?!”
仿佛适才的温文尔雅是装出来的一般,他用压低了的嗓子发出怒吼,“蹭”地一声从腰间拔出刀来,指向知子的面颊。旁侧的游女大吃一惊,一边尖叫着一边从晋作的臂膀下缩回身体,酒屋内的其他闲汉听闻异动,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而知子却一脸淡然地坐在原地,任凭那把闪着冷冽寒光的刀指着自己的脖颈。
“哟,何必这般耐不住性子?您坐下,边喝让小女子诉与您便是”
“别装傻!”
晋作在畳直立着身子,冷喝着打断了知子。
“町有人看见了,稔磨失踪的那一晚,正和你在一起!”
一边说着,晋作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知子的表情他注意到,那张本自平淡的脸竟闪过了一抹不知名的惧色。
“那、那可真是……让小女子为难那……”
知子用叹气般的口气说道。
“既然您想知道……”
“哟晋作。”
话至半途,又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