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比起小樽屋自身的生意来,倒还是兼顾的吴服和茶叶生意更有赚头,以至于小樽屋的伙计们,一年到头都比别的铺子里的伙计清闲不少。
清理堆在仓库中的、被虫蛀坏的古书手抄本,偶尔去为客人送订购的货物,学着如何拨弄算盘这几乎就是中太三年来的生活的全部了。
无聊吗?
恬淡的生活几乎要将这种情感都消磨干净了。
日后自己会成为店里的手代吧,如果运气够好,混个番头,再长些年岁,有了自己的店铺,也就算是人生圆满。
可是,中太并不想为此去做什么努力。
顺其自然就好,他想着。
因为在店里当伙计,又或者出去当老板,做生意都是一般的无聊,怎么样都好。当天的钱当天花这才是这个时代的日本人,区别也仅仅在于是吃鲷鱼还是腌萝卜而已。
鲷鱼有鲷鱼的鲜美,萝卜有萝卜的妙味落肚之后,更是全无区别。
在外面的时候,中太偶尔会看见和自己一样年岁的孩子,用折下来的枝子装作武士对决的模样。
真是幼稚中太每每都会这样去想。
当武士有什么好?
商人虽然无聊,但总归能于“略微奢侈”的日子里,坦荡地找寻乐趣。
可武士不同。
无论走到哪里,都要受到藩籍的缧绁。在那些条条框框的束缚下,骨子都被深深烙了“被统治”的印记。
故意用刻板的古语说话,无论是行走还是坐下,也总要时刻保持武士的气度看统治者脸色受领的金钱,也全部拿来装裱武士的体面这一切,都仅仅是为了塑造那名为“武士的尊严”的躯壳而已。
而那些仅仅剩下“尊严”的武士,更是成为了手握大权的幕臣和藩僚们手中最好的棋子。因为无论他们如何去鬻弄权职,将“服从”和“尊严”画等号的武士们都决计不会忤逆所谓的武士,就是这等如同忠犬一般的存在,他们所谓的“人生”,也仅仅是作为领袖的附属一般的残次品,只会让人觉得悲惨。
所以,中太绝对不想成为武士。
武士是可怜的,商人是无聊的。
那么农户呢?
从自己那身为农户的、父亲和大哥二哥的贫瘠脑袋来看,想必要比商人还要无聊吧?
总之,中太从来不觉得人生有什么可以期待的东西。
每一件事都是单纯而无机的,于自己渺小的生命之中,更没有什么值得揣摩的复杂物事。即便偶然能在某件事中找寻到乐趣,但总归难以长久。
自己的人生,会这样无聊下去吗?
正当中太不禁这样去想的时候
他与那名少女isami相遇了。
仿佛轻风拂过水面时,泛起的细微波纹一般。仅仅是初初见面,中太便对她产生了兴趣。
古怪的男子装扮,无法言语的稚嫩喉咙,单纯到令人不解的瞳眸。
这个家伙,处处都透着让人难以揣摩的古怪。
多少能让自己消磨掉一段时间吧?
最初,他只是这样去想的。
可在见识了isami摘去绑带的模样后,那单纯的好奇,也随之变质。
他开始对isami抱持着异性的态度。
对于男女之事,到了中太的年纪也多少知悉一些。而比起那些懂得太多、反倒让人生畏的年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