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两银子,教会前十个字?
丰粟居二掌柜微微一愣,这小姑娘的意思是嫌银子少啊,小小年纪,心还挺贪。
他转了转手指上的一只玉戒,皮笑肉不笑地开口:“小姐,五两银子不少了,这曲子是什么青县的小调没错吧?你想想,这要是在当地,满大街的人人都会唱,别说银子了,你就是唱破喉咙连半个铜板都得不了。如今也就是咱们丰粟居生意大,向来大方宽厚,出了五两银子的高价,这价钱已经比在当地翻了十倍不止,小姐你可比人家大老远贩卖两地布匹、粮食的赚多了”
崔行初听了掌柜的话,想着他说的“曲子是青县当地的小调”,忍不住嘿嘿乐了两声。这还是昨天她对着容广情急之下想出的说辞,她确定一定以及肯定,青县人民自己都不知道开门红是他们“当地的”。
她摸摸干涩的喉咙,心说也不知道五两银子能买几个大鸭梨,再唱下去夜里喉咙一准生疼,便笑眯眯地冲那二掌柜说道:“不唱,我不唱的,您请回吧。”
对面的二掌柜见自己说了这么多,崔行初还是不答应,脸色便黑了,他眼睛朝下轻蔑地看了看曾夫子和崔行初,撂下一句“不识抬举”,便高傲地甩甩袖子,抬脚出了书院。
曾夫子、崔行初师生俩不约而同互相看了一眼,崔行初用“黑锅我不接、黑锅甩出去”的眼神瞅瞅曾夫子:“夫子,他说谁?”
这还用问吗?!曾夫子内心狂吼,面上却转了转眼珠子:“应该不是说你,当然,也不会是说我”
“噢”崔行初赞同地点点头:“那就是说他自己咯?那就好,那就好。”
曾夫子:“”
过了两日,这天时至午后,致远书院里的学生们正歇着午晌。
钟营不喜睡午觉,便使唤着自己的两个小厮陪着蹴鞠。
他踢脚用了十分气力,两个小厮又不敢跟自家少爷真踢,一方进一方退,不自觉穿过院子,到了书院大门处。
其中一个小厮瞅瞅天上的太阳,小心翼翼地凑到钟营身边,递上一条棉帕子:“少爷,这会儿子正热,要不您到门口茶馆喝杯茶润润喉、歇歇脚?”
钟营一脚将鞠球踢出书院大门,望了一会儿才伸手接过小厮递上的帕子,抹了把汗道:“成,那茶馆碧螺春还行,天天跟着霍啸业喝龙井,肠子都快转筋了。”
说罢便带着小厮大摇大摆出了书院大门,来到了人来人往的街面上。
他站在茶馆门口正要进去,眼睛往旁边随意一扫看到了某处,刚抬起的脚突然放下了。
“少爷?”小厮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他们身后的街上正有一群人走过:
正中间是两个夫子模样的中年人,后面跟了一群白衣黑帽的学生,其中一个少年脸庞白净无暇,犹如美玉,正双手抱着一把琴,满脸严肃。
钟营看着那少年,眼睛往他袖袍处瞄了瞄,口中嘀咕道:“那不是昭正书院的人吗?这急匆匆的干什么去啊?”
旁边有那好热闹的,听见他的嘀咕忙凑过来,炫耀一般说道:“小少爷不知道吧,这昭正书院最近可大出风头,咱们这一片的书院学塾被他们比试了一遍,竟没有他们比不赢的。今天这回,好像是要去崔家的族学,嘿嘿,瞧着吧,咱们肯定又得眼睁睁看着人家赢!”
“崔家族学?哪个崔家?”
“离这儿不远,挨着湖心亭子那家。”
钟营转了转眼珠子,茶也不喝了,扭头就朝书院的方向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