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旅店中,昭正书院院长向一人问道。
褚林翻开手中册子,口中数道:“致远,白野,磬时回院长,已经去过五家书院了。”
旁边胖胖的郭夫子说道:“这五家,是我们当时调查之后选出的仁义湖附近较负盛名的书院。除了它们,剩下的书院便多是一些族学私塾之类的,那些学塾里的学生,多是家族里较年幼的孩童,与咱们学院不在一个层面,院长,那我们还有必要去吗?”
许院长沉思片刻道:“还是去吧,我们书院此行本就是打着切磋学问的称号,若是只与这五家书院比试,与其他书院却不来往,未免太过刻意。”
几个夫子闻言,都是点头,继而又问道:“院长,那要派谁去?”
许院长站起来说道:“褚林,你去安排,让几个小的各去一家吧,切磋比试一场即可,嘱咐他们态度要谦逊,点到为止,我们现时已经足够惹眼,不要在这种小处被人诟病。”
“是。”褚林应声出了门,走到右边两排房间外,挨个儿敲了敲门,将自己的几个学弟招集在一起,传达了许院长的意思。
他态度宠溺地拍了拍之前那位演奏周时古乐大武的六指少年,和声问道:“广弟,这里面你想去哪一家?”
那六指少年名唤“容广”,这会儿似是尚未睡醒,张着嘴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口中随意地说道:“都行,听你安排。”
褚林翻开手中册子上下扫过,待看到“崔家族学”时眼中一亮,指着这几个字对少年说道:“那你便去这崔家族学吧,这家族学教乐理的曾夫子似乎对你很是欣赏”。
容广的表情无可无不可,点点头:“好,那我晚点就过去。”
待用过早饭,容广便与郭夫子一起,朝崔家族学的方向走去,两个侍从抱着他的古琴跟在后面。他们尚未走远,忽听对面传来一道刻薄的声音:“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六个指头的怪物啊。”
容广听到“六指”“怪物”等字,整个人仿若针扎一样抖了一下,他猛地抬头,白玉般的小脸表情因为愤怒而显出几分狰狞:“谁?”
斜对面的街上,霍啸业、钟营一群人手里拿着鞠球,正讽笑着望着他们。
钟营斜着眼走近几步,一走一晃地说道:“你就是那个赢了我们书院柳时中的六根指头怪物吧?”
郭夫子按住挣扎着欲往前冲的容广,眼中隐忍着怒意看向钟营:“实在抱歉,我们昭正书院近来与多家书院都有切磋,不知贵书院是哪一家?”
钟营抱臂:“哪一家?你们头一个就找到我们书院头上了。”
容广闻言停下了挣扎,脸上做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语气里透着一股子轻蔑和张扬:“哈哈,我当是谁?原来是致远书院的手下败将啊。”
钟营脸色一黑,气冲冲地道:“手下败将?嘿嘿,你个乡下来的小子懂个屁!京城的水可深着呢,你不过是赢了个柳时中,看把你狂的!”
容广毫不相让,嘴上针锋相对道“京城水深水浅我不知道,但你们连我这乡下小子也赢不了,在京城又当排第几啊?”
他话音方落,忽觉眼前一花,有什么东西“嗡”得从耳边飞过砸向身后,一个抱琴的侍从“哎呦”一声,捂着脸跌坐在地上。
容广下意识看去,只见地上那侍从脸上多了片黑印,旁边提溜滚着一只鞠球
他猛地抬头,眼中喷火望向钟营等人:“你们怎么踢人?”
钟营一群人的中间,霍啸业收回半空中的脚,左右扭了扭脖子,口中凉凉说道:“啊,你们怎么往我的鞠球上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