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刘半仙一把修剪的整整齐齐的山羊胡让妇女拽着,眼看就要不保,他回头看一眼,脸上怒容顿消,笑了起来,对那妇女说:“徐同志,我不跑,我真不跑,你看我给你请高人来了,你先撒手,咱们好好说。”
“说什么说!你收我一万块钱,结果让我儿子去看什么心理医生,我儿子是中邪!中邪啊!那些医生都是骗人的,能有用么!”说着说着,妇女眼泪就流了出来,拽着刘半仙胡子的手更加使劲,刘半仙哎哟呼痛,赶紧求饶。
“师叔祖,师叔祖救我啊!”刘半仙疼得眼泪都淌出来几滴,不顾自己平日里在这街上积攒的威望,冲着王山叫道。
不看周围一圈老头诧异的眼神,王山走过去,他微笑着,对中年妇女说:“你好,徐阿姨是吧,有什么事你慢慢说,事情都可以解决的。你先放手,咱们找个地方好好说。你看这就要中午了,你吃饭没有,附近有家羊汤馆还不错……”
羊汤馆里,听了徐姓阿姨连絮叨带诉苦加抱怨一个小时后,王山终于弄清楚了来龙去脉:
原来这徐阿姨家有一子,名叫刘鸿。这孩子从小普普通通,前几年找了一所大学上了,这几年毕业,工作,和常人别无二致。但这一年来,儿子说要搬出去一个人住,徐阿姨想孩子大了,也许是交了女朋友瞒着自己,出去单住也是理所应当,再说那租房就在城市另一头,想要去看孩子随时可以去,儿子也有了工作,可以应付日常开支,实在不行还有他们老两口帮衬,也就同意了。
那之后一切如常,徐阿姨正在办理退休,又赶上自家老人上楼梯摔坏了腿,徐阿姨前后奉孝照料,没顾得上管自己儿子,只觉得自家儿子刘鸿越来越沉默寡言,本来挺爱干净一个小伙子,衣着也渐渐邋遢起来,但她无暇他顾,只能先放着不管。
这段时间徐阿姨忙完了手头事务,去仔细看了看儿子,却发现儿子已经变得古怪至极,工作早就辞了,每天只是闷在自己租来的房子里也不知干什么,她想要去看看顺便帮他打扫,却被粗鲁的拒绝,而且刘鸿整天都在自言自语,念叨什么“异界”“超能力”“成王败寇”,好像是快要疯了一样。
徐阿姨和自己丈夫找了一天,拽着儿子去做了全面检查,并没有什么奇怪之处,但儿子变成这样,徐阿姨病急乱投医之下就找了刘半仙。结果刘半仙收钱不办事,他也办不了事,不过身为一个专业的江湖骗子,刘半仙自然有解决问题的办法,那就是让刘鸿去看心理医生,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工作外包吧。
这办法一向都很有用,可刘鸿也不知怎么,在那诊所和医生吵了起来,抄起花盆给人医生开了瓢,现在医生在医院躺着,刘鸿拘留十五天。徐阿姨气不过,就来找了刘半仙。
王山听到此处,默然不语。刘半仙满脸期冀的看着王山,小心给王山杯子里续水,看王山沉思完毕,讪笑着开口问:“师叔祖,你看这事……”
“别叫我师叔祖,我是你师祖的干爹,但你也不能乱论辈分不是。”王山摇摇头,对徐阿姨柔声说道:“阿姨你先别着急啊,这个事情吧,听上去像是撞邪。不过因为现在我看不见刘鸿,可以等他从看守所出来,我再看一眼。但我现在可以帮你问问相关的人,看看是不是真的中邪。”
“问问?问……问谁?”徐阿姨被王山前后不接的话说懵了,王山却也不解释,站起身来走向羊汤馆前台。这时已是下午两点,店里没什么人,就老板一人坐在前台,正塞着耳机看着手机上的综艺节目嘿嘿傻笑。小风扇呼呼对着男人头猛吹,吹乱他一头油乎乎的短发。
王山走过去,在这中年男人眼前晃晃,男人摘下耳机,不悦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