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毕班被眼前的一幕弄得浑身发毛,本就苍白的脸显得更没有血色,想要逃离却完全没有了力气。俞玉珍只是冷冷地看着袭击者,一转身就将水果刀揣到了怀里,迅速走到了汤毕班身边。
汤毕班本以为俞玉珍会杀他,没想到俞玉珍却是蹲下身子迅速扶起他,几乎是半拖行地将他拖离了房间。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是十分震惊地将身子全部的力量都压在了她娇小的后背。他还记得刚认识那会儿,她连拿个电饭煲都要走五步停一步的。
在嫁给他之后,俞玉珍习惯了起早贪黑起来置办海产,力气已经大得连他都能拖行……幸亏婚后没宠着她,不让她干半点活,而是在她月子期间就让她起来搬重物,不然现在都要死在里面了。只是如今,他们又能逃去哪呢?刚才那些东西,绝对不是谁的恶整,是真的尸骸,尸骸杀人了!
“啊……”的一声,一具女尸惨叫一声便从走廊上方砸到了俞玉珍的脸上,俞玉珍迅速往后一躲,脸上却还是染到了女尸上的污血。但她只是微微一顿,就丢下女尸继续前行。
汤毕班却是被吓得几乎崩溃,但后来他发现无论走到哪都有伴随着惨叫的尸体从上方悬挂下来,越加肯定了心里的猜测,按着俞玉珍的手转而戳戳她的后背,虚弱出声:“停下。”
俞玉珍知道汤毕班想做什么,将汤毕班扶坐在走廊一角,扭头望向身后,发现女尸还悬挂在房梁上,掏出迷你手电筒将掩盖女尸样貌的长发拨开,露出了那张硅胶脸。汤毕班不由得松了口气,但随即而来的便是崩溃的恼怒,这个时候了到底是谁在耍他们?
“应该是戚关韦之前设置好的,只不过后头跟奚殷岳闹翻了,才有后面的事。”沉默了一路的俞玉珍终于出声,只是依旧背对着汤毕班没有说话,声音也从之前撒娇的柔软或者直播时的清冷,变成了冰冷刺骨。
“你……没事吧?”如果可以,汤毕班倒宁愿今晚的一切都只是戚关韦的恶作剧,只是这些富家子弟玩得太过火了。但这些全都不是他关注的重点,而是他从俞玉珍身上感觉到了一股类似于袭击者身上的味道,令他本能地感到畏惧。
俞玉珍背对着汤毕班,沉默了许久,在汤毕班已经用仅存的力量撑着上身想要往后退去,才缓缓出声:“没事。”我第一次如此清醒,清楚爱情至上的我,抛弃了月光族享受生活的日子,跟家人断绝关系,未婚先孕嫁入你家门,被你家人看遍,没有收一份礼金,还附带我多年的积蓄,每天三点起床做海产加工,
六点去店里卖货,生了女儿后没人照顾月子,抱着孩子在潮湿的店里帮忙。往日一做就是五百块美甲的纤纤细指变得粗糙臃肿,你不准我打扮,怕我勾人,我就像过去自己所唾弃的女人般,素面朝天,连高跟鞋都不穿。
以往下班后绝对会跟同事去k歌,去饭店的我,婚后连一次娱乐场所都没去过。反而每天顶受着如狗血八点档里的婆婆尖酸谩骂,以及公公时不时的低吼。就像深闺怨妇一样期待一直玩游戏的你能够看我一眼,夸我一句漂亮。
其实俞玉珍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很难相信,即使她在家里并不是独生女,没有享尽父母的宠爱,也身受弟弟妹妹的爱戴,爸妈的偏爱。她为什么能忍耐这一切,只因为妈妈从小都跟她说男人便是女人的天,只有老公才能给她一个最完整的人生吗?她后悔了,却也放不下,她真的很爱他。
真的没事吗?汤毕班害怕地想要往后退去,背后的客房里却开始响起了各种凄厉的女声,他分不清到底是真鬼还是假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