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伟听到这些时，心中自有感叹；
或许吧，他的奶奶那长年卧床的病，都是被他爷爷给气的，或者说他的爷爷整天的好吃懒做，连续命药都买不回来，也自然导致长年卧病在床，整天的是病痛呻吟不断；
或许吧，对他的奶奶来说，没有了那么个丈夫，所谓长年卧病，自然也就见好；也就是为什么奚伟在见着的时候，与之前的病痛模样已完全不一样；
只不过当奚伟问起他的奶奶是不是有老年痴呆的时候，呃，村里的人听不懂，换个说法是不是老糊涂了的话说，这些人老是都说没有；
还说他的奶奶很能干的，缝衣纳鞋的，比其他人都做得精致，而且动作还不慢；认人认事这些，也都能看得到的；至于所谓老糊涂得出去找不到路回来，那更没有，不仅没有，还放养家禽，走田坎小道都很利索；
最终奚伟确认他的奶奶没有老年痴呆，因为他的奶奶曾上过所谓扫盲班，认得字；所以就在上一个月村里有位老人去世时，他的奶奶还去帮着写是谓人情薄来着；
患有老年痴呆的老太太，应该是不会写人性薄的吧；
没有患有老年痴呆，但为什么在看到并确认他奚伟的时候却那样的平静呢？难道说已六七年未见的孙子回家，都不足以让她有个笑脸吗？
恍惚间，奚伟对他的奶奶看到他的那般平静，似乎平静得冷漠；
似乎连个笑脸都没有的接着就让他买药来着，还说什么今年该跟着他们屋，似乎因为这个原因买药及付清欠账，是他奚伟理所当然应该做的；
好吧，确实应该；但是奚伟从见着她的奶奶，却连一个笑脸都没有看到；
突然间，奚伟明白为什么她的奶奶一个人呆在家，就算是没有患有老年痴呆，可毕竟也上了年纪，连吃水都困难，只能吃屋檐水，难道她的五个儿子都不知道的吗？
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接出去呢？
或许吧，在那片大山里有那么句俗话，你怎么对小的，等你老了他们就会怎么对你；
以奚伟那童年的阴影，以及那年关时叔父们的争吵，似乎他的爷爷奶奶对五个孩子有很大的区别，或者说他的爷爷似乎一直都属于那类只顾自己的自私的人，自私到连孩子都懒得养；而她的奶奶似乎也好不到哪儿去，似乎也是在属于他们那个饥荒年代，他的奶奶在做饭时就将所谓好东西给自己先吃掉；
或许吧，那样的因由，才会让明明有五个儿子的老人，被一个人扔这大山里，只能靠下雨时的所谓屋檐水来煮饭；
或许奚伟也就能理解，为什么当年他是离家出走，在多年以后她的奶奶却说他是出去打工，而对于打回来的奚伟也没有笑脸，只有那平静到冷漠；
或许有些事是不会变的，一如记忆中那个模样；
突然间奚伟感觉自己也再呆不住了，似乎那怕多呆一秒，他就会忍不住要杀人；
是的，多年的江湖血腥生活，奚伟在某些时候会想杀人，也是会真的杀人的；
奚伟不想再呆，跟着就冲了起来，就在这时候，她的奶奶说了一句：“天快黑了，你去把水挑回嘛；”
奚伟看着他的奶奶那平静到冷漠的模样，真的很想杀人，只是看着那一头白发，奚伟却又泄了气；
是啊，奚伟的童年悲催，离家的时候身上也只有一条短裤；然而，奚伟光条条的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才那几斤重，离开的时候也有几十斤，身上好歹还有那么一条短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