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奚伟明白了什么是权力,合法的权力;那件事奚伟的记忆极为深刻,也让奚伟明白了权力不分大小的,只要有就可凌驾于平民之上;或者说那件事里,没有所谓高官,所有出现过的所谓相关部门的都是些不入流的,连官都称不上的职员,但却已足已让一个家庭破碎;
或许吧,这是那老话说的抄家县破门府;
当多年以后,奚伟看着那些暴-力执法的新闻时,就会想起那年的事,也会嘲笑几句真是一代不如一代,看看他们的前辈些,绝不使用暴力,就可以让你倾家荡产;
或许也可以说这只是低层的人在滥用权力,为上层的官是好的;
这样的理解就如同君权时代的所谓只有奸臣没有昏君一样,君只是被蒙蔽;
这样的事不是低层滥用权力与上层无关,而就是那些上层的官们所纵容的,或者说为官嘛,要官声要官面,有些事不方便出面,于是就让下边人去做;
官官相护,很老的话;
或者说如果为官自身不滥用权力,下边的人就不敢滥用权力;就如同奚伟掌事场子的时候,奚伟自己在所谓上班的时间不喝酒,不碰场子里的小姐;那都不需要奚伟自己去说,他手底下的那些人在所谓上班时间,也不会去喝酒跟场子小姐鬼混;
所谓上行下效,不需要所谓再三强调,只要上位者做到,下边的人自然会做到;
当然,江湖与官面不同,也不可混为一谈;
奚伟在物管做水电工学徒的那白吃白拿的生活,其实并没有持续几天,或者说奚伟不够钱钱给师傅每天的买烟;于是呢,只有在奚伟有烟的时候,中午才会跟着师傅下馆子,没有烟的时候就啃两个所谓的粑粑;
是的,很现实,但这就是现实;对于这个奚伟并没有可说的,在江湖中早就已经习惯了的;所谓江湖大哥,在没有足够的打赏下,没有谁会认你这个狗屁江湖大哥的;
不过也还好,每周会所谓转班值夜班,而夏师傅是不需要值夜班的,那自然烟钱就也能挤些用了的;
奚伟拿到他的第一笔工资,所谓在兜里都没有揣得热和,就被全数收缴;而原来的五十块一个月的生活费也随之变成五十块钱两个月,因为所谓上夜班的时候不需要吃饭,而根据那轮班值度,奚伟有半个月的夜班,自然一个月的花费就变成半个月的花费;
奚伟学徒的生活就那么每天上班看师傅脸色,下班被父母阴阳怪调的责骂中度过;于是奚伟也发现,他的父母可以无理由的用那阴阳怪调来责骂他,或者说无谓奚伟做什么都是错的,也可说奚伟出现那个所谓的家,他奚伟本身就是一种错;
时近年关,奚伟的父母需要回那片大山里过年,但是不需要奚伟一起;理由是奚伟需要上班;
好吧,奚伟这样的学徒,那所谓年节时节自然逃不了值班的份儿;
于是乎,多年后回家的奚伟的第一个年,是他自己一个人跟值班室里过的;
或许吧,没有奚伟的年,会让那个家的其他人过得舒心一些,因为他奚伟在那个家就已经是一个错误的存在;
开年之后不久,奚伟结束了他的学徒生涯;不是因为奚伟不想干了,而是他的父母不让他干了,或者说另有其他的事比那四百块钱更重要的;
那年开春后不久,奚伟的奶奶那片大山里摔断了腿,需要有人照料,于是奚伟被指派回了那片大山;
奚伟的奶奶所谓摔断腿,其实没有真的摔断腿,只是年龄大了,摔了一跤,然后行动不便,需要有那么个人照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