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李星洲仍握着手机,将它放在耳旁。直到冷风吹僵了他的手,李星洲这才放下电话。他讲电话放进兜里,转身下了楼,却在楼梯转角处,看到他的美娇妻拿着电话,对电话那头的陌生人默默掉泪。
李星洲站在转台处,没有出声。
苏絮忽然没心情再看烟花了。
她转身准备进屋,刚走几步,手中的手机又唱起欢快的铃声。
以为是李星洲,苏絮拿起来看了一眼就打算将手机关机,然而,这一次,屏幕上出现的人名却是神经病先生。
风宓阳?
苏絮接了电话,手机刚靠近耳边,就听见风宓阳吊儿郎当的对她说:“苏美人,长夜漫漫,寂寞得很,要不今晚,咱俩凑合挤一张床得了?”
她听出他不正经话语深处的落寞。
很奇怪,苏絮越来越能从风宓阳的支言片语中察觉出他的心思。
这有些不可思议。
苏絮对着电话沉默。
一个成年男人,一个嚷着闹着要追她的成年男性,在大半夜的邀请她去挤一张床,这话隐含的是什么意思,苏絮心里明白。
她犹豫了。
要不要接受风宓阳的邀请?
知道苏絮在犹豫,风宓阳并不失落。他仰头望着头顶尽数绽开的烟火,这一刻,他从来没有这么的想见见苏絮。“小絮儿,你来找我吧,我在护城河边。”
手里的烟花棒燃完了,风宓阳又很轻声地说了句:“这里好多人,可我,只有一个人。”
苏絮心肝儿一颤。
好
“好啊。”脖子一伸,苏絮也跟着生病了。
风宓阳吹了声口哨,“我等你。”
烟花放了十五分钟,热热闹闹的爆炸声这才停息。
一群人回到屋内,苏絮将没打完的牌局打完,然后起身告辞。她今晚赢了不少,银大他们不肯放她走,没办法,苏絮一口气在群里发了六万六的红包,他们这才肯放过她。
开着车,沿着季硕山的盘山公路下山。苏絮一只手掌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搁在唇边,时不时的用手指揉一下唇。
她直视着车前方,心跳并不平静。
这就是要去见p友的心情?
每年大年三十的晚上,靠近中央广场的护城河边上,总是人群聚集最多最热闹的地方。风宓阳没告诉苏絮他的具体位置,苏絮还是准确无误地找到了他。
这会儿接近一点了,不少人都回了家,但也有夜猫子还流连在河边喝酒唱歌放烟火,徘徊着,不肯回去。
她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的风宓阳。
他仍坐在车头,顶着一头闪瞎眼的鲨鱼头金短发,望着身边玩闹嬉戏的年轻人。风宓阳一条腿伸直,另一条腿曲起。他穿一件深蓝色衬衫,衬衫外罩着一件白色的花纹毛衣,最外面的黑色皮衣大敞开,他手里还拿着几根烟花棒,那烟花棒的色彩映在他的脸上,显得很斑驳迷离。
风宓阳就像是灯释放出来的彩光,绚烂迷人,看得见摸得着却抓不住。
望着风宓阳,苏絮出神了很久。
回过神来,她赶紧打开包,打开化妆箱,对着镜子,快速地画了一个淡妆,还往脸颊抹了淡淡的桃花粉色胭脂,在选择口红的时候,她遗弃了霸气嚣张的玫瑰红,刻意的选了一管蜜粉色的口红。
精心描绘好唇形,又涂抹上口红。
苏絮用细长的手指拔弄了几下头发丝,将长卷发炸成一个慵懒的马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