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万山早知落入西凉军之手,已无被宽恕的可能,当即哈哈大笑,不再多言。
鹿煊举剑走到被押解的厉万山面前:“如今判你死刑,可还有什么话讲?”
厉万山直直地望着鹿煊,眼神里充满不甘、悔恨和嘲讽,却一句话也不再多讲,他闭上眼睛,知道自己的死期已经到了。
鹿煊看了一眼展如枫,见他神色凝重站在不远处,并无多言。他举剑挥下,厉万山当即人头落地。
西凉军带头一片欢呼。
鹿林军也跟着附和。
整个鹿林城开始了庆功,仿佛此次战役没有输家,只有一个厉万山被当做敌人处决,其余人仿佛忘了先前征战之惨烈。
胜利者有胜利者的高傲,从众者有从众者的面容。
入夜,微风渐凉。
鹿林城一片灯火,西凉军庆祝着胜利,鹿林军庆祝着重新被封。
展如枫在城头上,拿着一**陈酿的老酒,这是鹿林地特有的一种酒,叫百里青,是用百里溪的水和鹿林特有的山青麦酿制而成,酒味甘甜而清醴。难得鹿煊将其拿出来犒赏三军。
展如枫显然无心品味这佳酿,他望着远方,轻轻叹了口气。
“旗开得胜,怎么却不开心?”慕容潇出现在一旁。
展如枫见是慕容潇,愁容稍展,露出一丝笑容:“没什么。”
慕容潇接过他手中的酒**,仰头咕咚咕咚喝了两口,又将其放在展如枫面前的城墙上,望向远方的战场:“好酒,山河如此多娇,没想到这鹿林之地的夜色,也很美啊。”
展如枫看着她的侧脸,又看看夜色下的鹿林城外,缓缓道:“我是有一些迷茫了。”
“迷茫?”
展如枫点点头,拿起城墙上的酒,也饮了一口,道:“是啊,回想这些年来,我也不知做了些什么事,如今,更难看清,前路在何方。”
“拯救苍生于水火,这是莫大的功绩。”
“岂知这话,说的太大了。以前,我所做的一切,好像都是为了证明自己,习武炼气也好,加入赤炎军也好,我一直活在父亲和大哥的阴影下,总是想证明自己比任何人都强,到头来发现,其实毫无意义,天下第一又怎样,在赤炎军中,只想着击败所有的对手,杀光所有的敌人,后来才感觉到,这一切都只是一种无畏的挣扎,父亲死了,大哥也死了,这世上太多的人都死了,我活着,一个孤零零的天下第一武士,却没有一丝对天下有益之处。”
“怎会没有意义,天下第一不是谁都能做的了的,你真的很厉害了。”慕容潇一脸崇敬。
“展如枫摇摇头,天下生灵涂炭,我却只想着天下第一,蓦然间觉得惭愧不已。于是我想回来,回来西凉,我觉得我该做点什么,继承父亲和大哥未完成的事业,不是去证明自己有多厉害,而是,还整个神州中土一个太平。只是……”
“我明白,所以大家都义无反顾地跟着你。”
“只是,西凉孱弱,人马稀少,我也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该怎么办,平生第一次感觉到无力,原来无论你武力有多强,哪怕你可以杀遍天下无敌手,还是有很多解决不了的事。”
“哈哈,”慕容潇清脆地一笑:“放心吧展大哥,你难道没看到如今的西凉军,已经是心气高昂,前方的路,越走越宽。你有大家,有西凉,有很多很多的志同道合者,还有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展如枫不禁望向她,将手中的酒递给她,她又接过,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