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周子骏猛的一激灵,“少爷你小心点,这地上还湿着呢,你别跑那么快,子骏都追不上了。”
马车缓缓驶过长街,车轮碾过街边蓄积的雨水,一时水花四溅,居然也有莫名的美感。
马车里,周子骏耐心的给秦初扬整理衣裳的褶皱,而秦初扬,抱着一个精致的银制盒子。
“少爷,”周子骏瞥了一眼秦初扬怀里的宝贝盒子,突然出声,“以少爷的身份,成年后必定能入仙宗,少爷为何每年还要在大家面前做出一副……”一副不知前途的样子。
“自然是为了公平。”秦初扬能猜到子骏话里的疑惑,于是放下银制盒子,故意深沉,还带着点点苦口婆心的意思,“子骏你也知道,以少爷我的身份,日后就算再没有修仙天赋,也能进仙宗修行。”
本来就是实力为尊的世界,可因为身份的关系,多少人都能大开方便之门。
这在国之高层中虽然是心照不宣的事情,而百姓们不懂得,甚至无法一窥门道。他们啊,只是单纯的相信仙宗的公平,若是突然把这所谓的公平表面撕开,然后血淋淋的把真相摆在他们面前,不知道又要打击多少意气风发着,向往着的灵魂。
“子骏啊,你还是不懂,”秦初扬轻轻叹气,“少爷我管不得民心,只是不想让一些人被真相伤害了骄傲。”
周子骏一时语塞,沉默良久,才慢慢开口,“可是少爷,有时候,真相也会刺激和激励一些人呢。”
所以,血淋淋的真相与虚假的公平,究竟哪个才是正确的对待方法呢?秦初扬还小,难免天真,也自以为是,此刻面对周子骏,他似乎还不能深刻了其中的道理,只是闪亮着一双眼,填了点点困惑。
“当然,少爷也不用因为自己得了方便,就觉得愧对百姓们的公平,毕竟,出身富贵就是少爷的命,旁人也嫉妒不来的。”
周子骏照顾秦初扬五年,多少都熟悉这个小大人,虽然年幼,可他的意气风发,他的抱负,不输任何成年人。
终归的南央国之福,周子骏不可能抹杀了秦初扬骨子里的东西。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秦初扬重新抱紧银制盒子,一双眸子恢复了闪闪发光,“反正少爷我如今要做的,就是凭自己的本事进入仙宗,而非等着盼着成年之后被塞进去。”
周子骏闻言,停了手里的动作暗自垂头,也不言语。
他知道自家少爷有自己的想法,这等想法,说是坚持也好,固执也罢,总归不能由了旁人轻易改变。
并且,这一切想法的出发点,秦初扬都能冠上天地大义,周子骏自觉说不过小小年纪的秦初扬,索性不说。
秦初扬也似赌气一样,抱着银制盒子半天不说一句话,马车里少了人言,自然变得有些压抑。
一路算得煎熬,而马车终于驶近了厚重的宫墙,宫门前站立的侍卫执长剑,浑身上下都是闲人勿近的冷漠气息,却居然也叫人着迷。
“来者何人,递上红帖。”侍卫抬手拦下马车,声音是公事公办的冰冷。
将军府的马车标记还鲜活在两侧的窗框上,侍卫的冰冷倒也不是故意给秦初扬难堪,而是规矩在那儿摆着,无有特殊。
南央国的规矩,满朝文武,入宫共宴,必持红帖。红帖因宫宴目的而更新,次则不同。
周子骏把马车帘子掀起一角,然后伸了脑袋出来,恭恭敬敬道,“南央镇国将军之独子秦初扬,持红帖入宫。”
“原来是初扬少爷。”宫门前的侍卫拱手,末了才接过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