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楼一袭玄色衣袍在身,领口和袖口是暗金色丝线绣成的藤纹,纹路张牙舞爪的伸展缩进衣袖中。他的脸上不悲不喜,眼神平淡,仿佛灵魂死了一般。
不归看着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一个箭步窜进十楼肩膀上趴下来。“竟然不等本王!哼,现在我们走吧。”
“……”没想带你去的。十楼无奈的看着傲娇的不归,这话他不敢说出来,要不然不归又要说个不停了。
前两天,书思远打电话过来说,清明节要到了,约他们一起去扫墓。十楼原本没想答应,想了想还是应了,今天一大早就准备走了。不归知道十楼不打算带他去,但是那又怎么样!他偏要跟着!不归看着十楼撑起了伞,沉重的木伞被十楼轻易撑开。他打了个哈欠。在十楼肩上眯着眼假寐。
清明时节雨纷纷,前两天还是晴天,今天都飘起了雨,雨哗啦啦的落下来。溅在伞上,碎成无数滴,许多雨滴汇聚再从伞上滑落。五颜六色的伞在天空下好像一朵朵盛开的花,只在雨天才开的花。
绿灯亮了,十楼缓步走过去,人来人往那么拥挤,伞和伞都紧靠着。但在十楼身边,没有人靠近,人们自动避开了十楼所在的地方。
十楼勾起唇角回过头,看到沧玄在那边的路口对着他招手。恰在此时,人行道的红灯亮了,车辆一个接着一个驶过。很快就看不到沧玄了。十楼的目光幽长,良久,缓缓闭上眼睛。
察觉到十楼停了很久,不归睁开眼睛,微微偏头。从细微的表情中,可以看出来十楼有些悲伤。是因为沧玄么?凭着直觉,不归望向对面,那里有沧玄的气息。
从之渊出来之后,不归就一直跟在十楼身边,因为那些人的消失和他的突然出现,还有他的名字。十楼虽然很照顾他,但却一直没接受他,直到遇到江初语。而沧玄,一开始沧玄和十楼经常在一起,他们的关系一向好。可是后来,他们突然吵了一架,沧玄消失了很久。之后十楼和他就开起了十楼这个店。过去了那么长的时间,他们开过酒馆,旅店,当铺……每次,沧玄只是突然出现,然后很快消失。他和沧玄从来都不对盘,因为他的突然出现也因为他寓意不好的名字。其实他也很想知道,自己的名字为什么会是不归。
不归柔软的肉垫拍在十楼肩膀上,“再不走就迟了。”
“嗯,这就走了。”十楼轻轻开口,转过身迈步向前。
沧玄站在马路这边看着十楼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悲哀,很快消失不见。他握了握拳,想要迈步追上去却又克制住了。他自嘲一笑,从那次争吵之后他们就注定是两条路了。随即转身快速离开。
郊外的一处墓园,书思远的衣服洗的发白,袖子边都磨破了。他的精神意外的好,头发花白,嘴角带笑,眼睛有神。宁致远举着把黑伞站在他身侧。
“来迟了……”十楼一手抱着不归一手打着伞,略带歉意的说。
“没事,家里小辈刚回去,这个时候啊!清净!”书思远声音有点哑,郎声笑道。随后看向儿子,“你也跟着去吧。”
七十多年的时光,日夜更替,风雨变换。原本埋葬宁倾书的那个地方找不到了。书思远只好在这片墓园的南边建了一个衣冠冢。以前的清明,他会去陪他。现在的清明他都是看过妻子再去看他。也许这样子很渣吧,看过自己的妻子再去看深爱的人。书思远叹了口气,已经说不清这些感情了。时至今日,都让一切归于平静吧……都已经放下了,已经见过面了,最重要的是现在啊!
“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