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为所动，还是往前游走。
“这位哥哥，请慢行。”那声音更大声了一些。
他心下有些厌恶：与我何干！
继续不为所动。
只听得身后有了些动静，一阵阵水波被划动的声浪传来。
一个人族是不可能在这留仙湖底行走如路上的，也不可能在水里自由开口的。
他突然想起那日他离开织绩，正是长老们传话说似乎有莫名的波动，虽然当时怀疑的是巳人，但是巡查了一番后，什么也没发现，何况，呙族虽然在几千年来一直和鲛人视如陌路，但也一直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
想到这里，他停下身形，转过身来，望着不远处走来的那个女人。
一个女人以娇弱之躯卧躺在湖底，明知道自己在一旁观望，还能够做出没有任何动静的样子，不是有所图，便是有所谋。心机不谓不重。
他一下子便对这女子警惕起来，同时更加说不出的反感。织绩虽然任性狡黠，但从不把心机用在害人上，所以不单是自己，整个鲛人族都很喜欢这个活波好动聪颖的鲛后。
那女子似乎没有看到他防备疏离的样子，娇娇弱弱地来到他面前，还未靠近，他便以冷冽的眼神制止她再继续往前。
于是二者隔着几丈远的距离开始对话。
“你不是人，说吧，你是什么？”他冷淡地说道。
“嗯，奴家和大王您一样，是鲛人。”
鲛人？他打量了一番，如果是鲛人，能幻出人的形状，那寿元最少也在一千五百年之上了。鲛人的正常寿元为一千年，这一千年中，修行在怎么出色，最多就是延长寿元，而如果寿元能延长到一千五百年以后，那就有可能修为更加精进，能进行幻化。
他稍稍有了些好奇心，“在这水里，你不以鲛人的形状出现，却为何这般模样？”作为一名鲛人，他并不奇怪这女子知道自己是鲛王。
在水里，毕竟人的样子更不容易游行，不如鲛那样轻巧。
“奴家也是刚刚才学着幻化的，身上没有任何的气力了。”那女子有些气喘吁吁。的确很虚弱的样子。
这倒也说得过去。想当初他和织绩刚刚学会幻化的时候，不也这个样子，而且因为刚学会幻化，舍不得马上撤了灵力又变回原来的样子，所以还苦苦催动灵力支撑了一番，就更加的虚弱了。
看这女子的样子，似乎也是这样的吧。
只是，在这鲛人的王都中，但凡寿元在一千年以上的，他大多都有要求备案过，没听说过有这样一个啊？而且，看她的样子，既然现在才幻化的，说明与自己和织绩年岁也相差不大，为何从未见过呢？
“你并非王都鲛人，来自何方水域？”他直直问出。
“奴家来自勿回城。”
勿回城，是当年刚迁居至离渊时，鲛王封赐给他的王妹的一座丰饶的城池，其气派程度不亚于王都，在好几百年前，他和织绩去那里逗留过很长时间。
“奴家亲人早逝，是到这王都城中寻亲的，可是，最近才知道亲人已逝，只好在这王城附近流连，待想好何去何从，又再动身。”
“谁知近日觉得修行若有所得，便学着幻化一番，也有小成，只是体弱，动弹不得。”
他边听边打量着女子的神态，不似说谎，加上她说到勿回城，那里曾经留下他和织绩的足迹，留下美好的回忆。
二人虽说从小订婚，但真正互相表明心迹的，却是在这勿回城中。织绩一直都不愿意嫁给他，而他也不愿意娶一个狡黠的小魔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