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公公他们的功夫虽然不差,却也一点不敢托大,肚子里揣着十二万分的小心,否则丢的人可不仅是他们,就是皇上也会连累,谁都知道内侍省只听命于皇上。
这时古尚宫已经转过照墙,临街的大门随之开启,门口的来客,立刻现在灯亮处。
“这就是驸马爷?!”这一次那年轻的夜行人小伦子连唇语没用,只是猛地吸了一口长气,那八公公便读出了他的诧异。脸上微微一笑,接着重重地点了几下头。小伦子懂得那种肯定的程度,也笑了,伴之以一个劲儿的摇头。
确实那位驸马爷也长得太寒碜,最多不过五尺的小身板,门口两个卫士的肩膀看上去都比他高,当女官站他面前,简直就像母亲在跟自己的小孩子说话。
小伦子还怕看错了,横竖比较几下,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过到了这时,已经开始明白自己这趟使命的真正意义,汪常侍让他们调查公主驸马之间的真实关系。现在看来,外头的谣传绝非空穴来风,不管公主究竟怎样,只要是个女人,都不会喜欢这种男人。以前只听说驸马爷的才学不错,该是皇上看中这一点才指的婚吧?可这长相,只怕天大的才学也难弥补吧?
也听不清古尚宫究竟说了什么,只见做了个手势,便开始往回走。接着那位驸马解下了几乎耷拉到地上的长剑,交给卫士,踩着小碎步,跟了进来。
驸马爷的脚步很轻,几乎听不到,如此一来,反倒显得古尚宫的木屐声更响,的笃的笃,仿佛是一种故意弄出的怪声,正在嘲弄后面亦步亦趋的那一位。
古晁晖差点笑出来,二姐从小不苟言笑,有着与年纪不相称地老成劲儿,可底下这幕怎么说也难逃恶作剧的嫌疑,莫非她也对这个名义上的主子讨厌极了?
只是她不能笑,毕竟宫里的两位还在前面趴着呢。直到底下的两位在最后一进大门里消失,八公公方才做了一个手势,两人便借着黑暗慢慢向前摸。
最后的那进很大也很深,加上后花园,似乎占了整个府邸的一半。
两人一落到后进的屋顶上,小伦子似乎还有一点迷茫,好像搞错了方向。倒是八公公一副轻车熟路的样子,听声辨形,定准方位,悄悄摸向一侧的厢房。
那是一种屋顶搭有塔房的偏厢,南国特有的营造式样,一般不是用作浴室,便是晾房,塔房两面都有跌倒式气窗,都是想借它们跑掉一点湿热潮气。
古晁晖看他们去那儿,心想大概是想扒开气窗,钻到屋里去吧?于是也就蹙了过去,藏身于塔房的另一面,一面监视那两个,还时不时往下窥上一眼。
“驸马爷,您请吧!”
循着声音,古晁晖终于看到了刚才消失的两人,原来二姐把人领进了浴室。
只见偏厢中央一个砌在地上的水池,蒸汽腾腾,整个屋顶都被一层白色的轻雾笼罩,这倒为塔房外偷窥的三人提供了最好的掩护,敢把窗缝再揭大一点。
没等驸马回答,那古尚宫就扭身往里去了。好在驸马好像也不是第一次来了,早已熟悉此间的规矩。只见他冲着尚宫出去的方向轻轻点头,随后张开了双臂。
原来水池四周早有四个丫鬟站着,驸马一伸手,她们就像幽灵一样突然从雾气中现身,替他宽衣解带。除掉身上所有的衣衫饰物之后,丫鬟们又像来时一样很快地消失在雾中,不言不语,看上去就像一场神秘的宗教仪式。
赤身**的驸马显得更为瘦小了,倘若不是毛发一应俱全,从高处望下去,真像个孩童。而且整个人有点拧巴,夏峦看出来了,这在后世叫小儿麻痹症。
只是他的宿主古晁晖毕竟是个女子,老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