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酿走后,秦桧独自坐在正堂上座,人走茶凉,正堂更添一分寒意。
他捻须,只望着窗外,目光沉了沉。
“人都走了,还在雪地蹲着呢?”秦桧道。
窗外的秦榛与秦棣对视一眼,背脊一阵发麻。
秦桧又道:
“再不进来,便在雪地罚站了!”
罚站!
这大冷天的,可不是该冻坏了么!
那二人心头一紧,秦棣忙拉了妹妹起身。霎时间,四条腿都麻了。兄妹二人相互搀扶,一瘸一拐入了正堂。
秦桧憋笑,却故作一脸严肃:
“偷听墙角,是谁出的主意?”
二人面面相觑,秦棣方道:
“大哥,是阿棣好奇。”
秦桧看他一眼,鼻息里哼了一声:
“你好什么奇?长日里,街市巷子不能见么!”
秦榛抓紧了秦棣的袖子,鼓着腮帮,颇有种视死如归的气度。
她道:
“是阿榛好奇,拉了二哥壮胆。大哥罚吧!”
话音未落,她已摊开手掌。
打手心,是小时惯罚的。
秦桧举步上前,刚举起手,秦棣忙一把拦住。
“大哥,阿榛是个女孩子。你打我吧!”秦棣说着,站得更直些。
“怎么?我还没打,你就心疼了?”秦桧看向秦棣,神情中含着不易察觉的审视。
他又道:
“你自然该打!看看你都惯出她什么毛病来!如今墙角也敢偷听了,日后还要作甚?她过了年也就及笄了,还这般胡闹,哪家敢要她?”
提及这话,秦榛脸一红,只噘着嘴,又朝秦棣靠了靠。
秦棣看她一眼,又看看秦桧,只觉心里膈应得慌。
他方道:
“不要就不要,我们阿榛也不稀罕!阿榛别怕,就在家中,二哥陪你一辈子!”
秦榛一愣,忽觉心头一股暖流。原来,即使没人要,还有二哥一直在啊!
这番豪言壮语,秦桧险些一口老血全喷出来。
一辈子,还不是靠他秦桧养!
这小子,亏他说得出口!
秦桧忍住笑,厉声道:
“你小子给我闭嘴!依我看,阿榛就是被你带坏的!”
“阿榛!”他又转向秦榛,“为何偷听啊?”
见秦棣被骂,秦榛也跟着怂了,只结巴道:
“阿榛读过……读过陈参军的文章,文采好,立意……立意与众不同。故而……故而想要见见。”
秦桧不语,秦榛又补道:
“此前不过匆匆两面,没……没看清。”
秦桧真想再喷一口老血!
没看清?故而再看?此番若再没看清,下回还看么!
“看清了?”秦桧吹胡子瞪眼。
秦榛肩一缩,摇摇头:
“隔着窗,蹲着,看……看不清。”
她倒实在!
秦桧扶额,满心无奈:
“还看不看了?”
秦榛愣愣点了点头。秦棣心下猛地一紧,忙捏紧她的手。秦榛会意,又直直摇头。
一连串小动作,秦桧无不看在眼里。
这一双弟妹,真是让他操碎了心!偏偏又舍不得打,又舍不得骂!
“阿